她受韶看著梁路。
宋潛看著梁路的眼神中有讚賞之意,能固守本心,就值得讚揚。
塗山鈴尷尬得要死,偏偏這種時候她不能勸任何一方,更不能離席,離開得太突兀了,就太傷人臉麵了。
梁路偏頭對塗山鈴:“聖君請移步,我在府中款待二位。”
塗山鈴:“祁姑娘請哪裏都不要去,你是重要的人證,我們離開時,你需要同我們一道離開。”
祁昕定定地看著塗山鈴,“聖君給我的感覺分外熟悉。”
塗山鈴:“姑娘這時候才想起來與本尊套交情,似乎晚零吧?”
祁昕尷尬地動了動腳。
她快速向塗山鈴行了個禮,“謹遵聖君法旨。”
塗山鈴收回視線,先一步朝外走去。
梁路便如一尊沒有感情的傀儡似的跟在塗山鈴身後。
塗山鈴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做到沒有一點好奇心的?”
梁路自顧自走路,好像那句話問的不是他。
宋潛清了清嗓子。
梁路猛然驚覺,“問我?”
他和這位神秘的聖君根本不熟,他以為聖君剛才的話是在問宋潛呢!
塗山鈴:“……”
宋潛:“……”
宋潛自問他對很多事情都不十分關心,但基本的好奇心還是有的,是以他很確定阿鈴那句話絕對問的不是他。
梁路注意到塗山鈴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才認真思考起來。
他為什麼沒有好奇心呢?
“我為什麼要有好奇心呢?”
塗山鈴:“……”
宋潛:“……”
一句話出口,梁路的話就得順暢多了,“那是別人家的事情,跟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我為什麼要有好奇心。”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塗山鈴閉嘴了,對於梁路這種生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溝通了。
一直到了梁路府上,有了侍女接待,氣氛才稍微融洽了一點點。
等到且末的特產端上桌,大家終於不必客道,直接開吃就好了。
且末活人能吃的東西不多,且多為各種顏色的漿果,顏色多到湊一條半彩虹都行了。
塗山鈴拿起一顆紫色的塞進嘴裏。
皮很薄,剛剛咬破,酸甜的味道便在嘴裏散開,味道非常不錯。
塗山鈴轉頭看著宋潛,指了指紫色的漿果。
宋潛便拿起一顆吃了。
梁路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一轉,他也發現了,這兩個人相處的模式有些似曾相識。
塗山鈴突然道:“過去十幾年死去的人都在城裏嗎?”
梁路:“不曾。”
塗山鈴:“換一種問法,過去十幾年死去的,身帶怨氣的人都在城裏嗎?”
梁路:“絕大部分。”
塗山鈴:“如何?”
梁路:“城中的牽引大陣針對的是他們身上的陰氣和怨氣,必須二者兼備才會被拉扯過來。
“如果二者缺一,也是不行的。這是為了避免錯誤的將身帶大怨氣的活人拉過來,也是為了避免將可以投胎轉世的鬼魂拉過來。
“但並不排除得到了大機緣的鬼魂有掩蓋怨氣的方法,是以我絕大部分的怨鬼都在城裏,而不是全部在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