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駭的光芒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他確實是嚇到了,他剛才聽到祁昕一口一個聖君,隻當她在嚇唬慎棠,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成就了太虛境。
可為什麼沒有雷劫?
如果他看到先賢向塗山鈴行禮,萬法臣服,就不會由此疑問了。
臣服了,哪裏還敢劈塗山鈴?
塗山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麵部僵硬,一看就不是真臉。
她伸手揭掉了他的麵皮。
“是你。”
孫密憤恨地看著塗山鈴,“是你。”
短短兩個字,這聲音他太熟了,熟到刻骨銘心。
塗山鈴換回了自己的身體,用了自己的嗓子,聲音自然就是自己的聲音了。
她拿掉麵具,“不錯,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孫密一慣溫潤的麵龐立時罩上了一層寒霜。
他當年以為隻要能晉升太虛,就算塗山鈴解封歸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他機關算盡,最後晉升太虛的卻是被鎮壓在天屍海中的塗山鈴。
塗山鈴:“你想說天道不公嗎?嗬嗬。如果天道真讓你這種人晉階了太虛,那才真是不公。”
這句話如一柄利劍紮在了孫密的胸口。
他忘記了畏懼聖君之威,衝著塗山鈴怒吼,“你也配說這種話,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仗著會投胎,便自以為比別人高貴一些。
“你又高貴在哪裏了?不過也是把別人自尊心往泥地裏踩的紈絝子弟。”
塗山鈴怎麼都沒想到孫密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當年為了主持公道,確實用了一些很激烈的手段,她以為孫密會說她仗著塗山家,囂張跋扈、恣意妄為。
卻沒想到說她踐踏別人的自尊心……
她蹙起了眉頭,“我踐踏了誰的自尊心?”
孫密哈哈大笑,“逆耳之言不好聽了吧,這就開始著急了。”
塗山鈴語調沒有絲毫變化,又問了一遍,“我踐踏了誰的自尊心?”
孫密眸光轉冷,“我的。”
塗山鈴訝然。
孫密咬牙切齒地看著塗山鈴,“看,這就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幹的事情,侮辱了人,從來不放在心上。
“你不記得了吧,你當初用狐狸妖火燒沒了我的頭發,傷到了我的頭皮,害我當了整整三年的禿子。
“我在外麵行走,時不時就要被人指指點點,問我一個海外佛修,為什麼還要吃肉。
“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吧?”
聽到這句話,塗山鈴還沒有反駁,宋潛已經提著劍衝了上來。
宋潛將斬念橫在了孫密脖頸上,他的手有些顫抖,斬念也上下晃動著,在孫密脖子上割出了細細密密的口子。
孫密:“怎麼,有臉幹,還不讓人說了?”
宋潛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氣得狠了。
原來一切的起因是他。
是他害得……
塗山鈴握住了宋潛的手,她手上的溫度傳到了宋潛的手上。
宋潛稍稍安定了些。
塗山鈴:“你可千萬不要為你的齷齪找借口了,我對你小懲大誡是為了什麼,你心裏沒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