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的那些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阿爹不愛阿娘吧?
心裏哪怕還有一絲顧念阿娘,他也不會那樣一次又一次踢向阿娘的身體,宛如踢一隻死狗。
不愛的人懷的孩子,天生就不被他期待吧。
不僅如此,還是他卑鄙無恥的證明,他要想自己的名聲潔白無瑕,就得讓孩子和女人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薛槐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既然當初那樣厭惡,現在又何必做出一副想要認親的樣子!
他再次邁開步子朝前走,走到塗山鈴跟前時,他突然朝塗山鈴行禮。
“元君,我會代替我娘在您跟前盡孝。”
有的罪總要有人贖。
塗山鈴:“你有你的生活,你斬斷了某些聯係,有的事情就不必你背。去吧,去找你的小夥伴。”
孫密:“你站住!”
薛槐十分聽話地走向了宋家陣營。
孫密踉踉蹌蹌起身,根本不管女煞。
他們倆都被製住了,誰都不會比誰好很多,女煞要攻擊他,一時間也得不了手。
塗山鈴橫移一步,擋在了孫密的去路上。
“孫密,你倒行逆施,撿了薛晉的腰牌,引顧憐上當,讓她以為你會娶了她,所以她才會不遺餘力地幫你,甚至不惜背叛我這個大靠山。
“我說得對不對?你對不起薛晉的兄弟之情,也……有悖倫常。你認不認?”
孫密雙目噴火。
他不想認,可他和唯一的兒子的關係已經這麼僵了,再不承認,他恐怕這輩子都沒法讓兒子叫他一聲爹了。
人就是這樣,在沒有看到親生孩子時,可以不以為意,那樣一個小東西好不好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可真當看到了孩子,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便會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下來。
孫密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薛晉那樣慣著薛耀了。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薛槐,艱難地說出兩個字,“我認。”
塗山鈴:“靜淵君還真是叫人意外啊!”
孫密目光如電地射向塗山鈴,“你也不必嘲諷我,曾經的手下敗將!”
塗山鈴也不惱,“兩件事說清楚了,還有最後一件事……
“大師兄,請證人。”
耿庭芳便帶著一個漢子走了過來。
塗山鈴:“你是什麼身份?”
耿庭芳的傳書很簡單,隻說他找到了證人,證人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他一概沒有說,塗山鈴有此一問,實在是因為她也不知道,倒不是故意問給別人聽的。
漢子朝塗山鈴躬身行禮,“小人曾經是靜淵君身邊的親衛。”
孫密:“胡說!我幾時有過這樣的親衛。”
塗山鈴:“你先別著急,先聽人把話說完了再說。”
孫密涼涼地笑。
那漢子從前就是孫密的人,看到孫密那個樣子,他膽子先破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耿庭芳看得大怒,當即就要上手揍人。
塗山鈴趕緊攔了,“你怕什麼呢?他現在已經被我拿住了,是個階下囚而已。而且他那一層偽善的皮已經被扒了,人人看到他都會躲遠些,你以後看到有人躲,你跟著躲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