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什麼不該說的?(1 / 2)

亦真接過抓拍的照片看了看,其中一張她非常喜歡。深如琉璃的藍攜著雲靄向後無盡延伸,她張開雙臂,翱翔在雲海間,如一隻初飛的小鷹。

照片裏,夜燼絕比了個“v”,笑容甚淨,像個大男孩。

亦真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夜燼絕翻著照片,哈哈笑著豎起一張讓她看:“像一隻咆哮的土撥鼠。”

他很少這樣笑。那笑發自內心,是孩童時代對快樂最為本真的反應。亦真有一瞬恍惚。攤開虛張的手攥了攥,這點快樂,比起笙歌喧沸後歸於沉寂的慘淡,實在是太輕了。

薛子墨和晏晚涼坐不住了。秦美美坐不住了。秦巍坐不住了。連夜景權也坐不住了。

亦真靠在臥室門邊上,夜景權不知在那頭說了什麼,夜燼絕抬頭睞了她一眼。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對不住了。”回國前一晚,夜燼絕握著她的手:“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

“沒關係。”她翻身,轉向他:“反正天也總是下雨,一場接一場的,以後吧。”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靜靜地看著她,道:“睡吧。”

她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等夜燼絕睡著後才掏出手機,刪掉了保存的浮潛教程和大堡礁攻略。

正準備關機,微信上南璟風的對話框忽然閃了出來,他發來一段衝浪視頻。

“你也在澳洲?”亦真認出了背景是黃金海岸。

南璟風打了個驚訝的表情:“和你家少爺一起來的?”

“明天就要回去了。”

“怎麼的,這麼不想看見我?一聽我也在慌的就要走!”

亦真打了個哈欠:“不是,他有事。”

“有事怎麼了?不礙著你玩兒你的啊。大老遠跑一趟,不玩盡興了多可惜。”南璟風躺在床上,抖了抖搭著的二郎腿:“不然我帶你玩兒?別多想,我可沒想插足當小三,純屬是同情。”

如果這樣,那他一定會不高興吧。她又無聲一歎,與六月暴雨前浮頭的魚兒正好相反,不過都是片刻的清醒。

“不用了。忙裏偷閑,不能希冀太多。”

飛機訂在下午起飛,亦真坐在露台上喝西米露。繃帶袋鼠腿上的繃帶已拆,隻是還賴著不走。兩隻袋鼠懶洋洋躺在草坪上曬太陽,大早的空氣裏沁著露珠的清香。

這樣的天氣是最合適的吧,白日溫度達到了二十七度。口中的椰子味淡了去,原來心情也要過味的。

這與張愛玲在《小團圓》裏的描寫同出一轍:“那慘淡的心情大慨隻有軍隊作戰前的黎明可以比擬,像《斯巴達克斯》裏奴隸起義的叛軍在晨霧中遙望羅馬大軍擺陣,所有的戰爭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為完全是等待。”

亦真攪著西米露,回味起昨天夜燼絕接起電話時的表情。難道是事態嚴重了?可是又能嚴重到哪去?物極必反,倒是唯良機不可錯失。

“發什麼呆呢?”她正鬆心。夜燼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坐在座位上,悠閑地啜了口咖啡。

“你爸昨天怎麼說的?”

他答的漫不經心:“公司馬上要推出cj品牌,時間比較緊。發布會的工作夜阡陌那邊已籌備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出席cj的品牌發布會。”

他這次倒是異常乖順。應是與上次的書房談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