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媽了。”
亦真趴在床上,左手拿著葛餅,翻了一頁漫畫書。
出乎意料的,夜燼絕準了亦真在梁熙家住著,日期待定。他確實是忙,差人送了她最愛吃的巧葉粥、煎蛋卷、葛餅以及一些小菜和點心。
“小時候我特皮,才學會走路就開始在地上撿黃瓜吃,沒少挨打。後來我媽為了讓我練字,規定練完一頁字帖就給我一碟點心吃,沒有丁點成效。後來無論是學鋼琴還是學畫畫也都是半吊子水平,我媽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到死都沒把我匡正,想起她我就覺著慚愧。”
梁熙思忖一下:“那少爺還挺適合你的,你就缺個人管著。”
她笑:“哪有什麼適合不適合,不過是他知道我依附於那樣,願意放下身段去改變。其實他不通情理的時候,也挺無情的,大概是這樣才能降住我——對他總有那麼一點怕。”
梁熙一怔:“怕他打你?”
晃晃小腿,亦真淡淡回一句:“怕那種在生命裏再死一次的感覺。”
“這話你跟他說過嗎?”
“我總覺著,男人真正了解一個女人,是很難再抱有喜歡的。”
她又咬一口葛餅:“同如為什麼愛情是永恒的話題,因為愛情並不永恒,愛情隻有一瞬間,之後的漫長的維係過程靠的是《哥林多前書》裏所說的忍耐、恩慈、包容、相信、盼望。浪漫的相遇與結合隻是伊始,而熱情熄滅後的漫長歲月,才是真正的考驗。”
亦真萬萬沒想到,在她說出這句話後,含苞不虞的花蕊會悄然而至。
每個女孩兒心裏都有個文藝夢,高考後亦真便和梁熙思忖著開個咖啡館。黎大地段好,本校學生在租金上會相對優惠些,即是逢放假時段,對生意也不大有影響。
梁熙盯上校門往北一百五十米的那家咖啡店很久了,可謂駐紮了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她一直有意和老板娘關係熟稔,現等到老板的女兒拿到綠卡,一家人要搬去國外,可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亦真籌錢也快,外公過世時給她留了筆不菲的財產。項舟和任梔雨曾打過這筆財產的主意,甚至連律師都找好了,敗訴的可能性更大。再者,父女爭奪財產的官司是極不光彩的。最後財產評估報告的結果出來,金額較那九千萬不過是一支半節,這二人才悻悻作罷。
“做個部分改裝就行了,能省一筆是一筆。”
“現在設計師也坑人。”梁熙想了想:“不然咱聯係一下蔣茜茜吧?”
亦真條件反射的皺了鼻子。
蔣茜茜是兩人的高中同學,搞設計的,曾給一家會館設計過酒窖,梁熙覺得她人品尚可,亦真不大喜歡她。
“你不覺著她——”,亦真回想起蔣茜茜的長相,突慫的眉骨在吊梢眼上擲出詭秘的陰影,外加眼褶子淺。瞧著不僅麵相凶,還威武雄壯。
高中的女孩兒已知道挑剔五官。蔣茜常常捏著鼻子抱怨:“噯,我的鼻梁太高了,真希望它低點!”
“你沒跟她坐過同桌。”亦真又想起一件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