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不知怎麼接話才好。雲裏霧裏的想,或許影子有自己的可愛,欲望赤裸裸擺在臉上。一想到精致的麵具滲入皮腠,用力一扯,撕出新刨樹木的鮮辣的橙色,陡然麵目全非的恐怖。
素問起身走了,即刻又回來,手上拿著個彌勒佛的木雕,“你喜歡木雕嗎?我就喜歡這種粗糙的玩意兒,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越精致的東西越不可愛。”亦真笑著收下。
雨一會兒大了,隔會兒又了,間間斷斷落個不停。雨停了,夜燼絕和亦真才往回趕。
“晏晚涼和薛子墨與他們不是朋友嗎?”亦真把臉磕在夜燼絕背上,問。
“那倆少爺從養尊處優的,怎麼可能。”夜燼絕沒再繼續,她像被降的棉花糖朵砸中般甜蜜起來。他不是十足的上等人,卻有三分粗率的可愛。
翌日是周六,亦真帶著豆芽去了咖啡館,梁熙一早來了,隻是程實還沒到。
亦真問梁熙:“你沒給程實打電話?”梁熙搖頭,一臉不高興:“就知道學生工不成,這才幾就偷起懶了?”
“當初可是你自己一口應下來的。”亦真偏過頭,似笑非笑:“你好像對蔣茜茜帶點好感。”
“畢竟她是個設計師,有真本事。一事無成的溫柔是最沒用的東西。”梁熙略頓一下,揭過這茬:“昨薛子墨和我,秦美美和項以柔開會的時候爭執起來了,一點麵子沒給對方留。其實也可以理解,本來秦美美可以不讓項以柔進公司,現在整的自己挑不到好的了。”
亦真哧地一笑:“等我在她們倆任何一個麵前麵目可憎一回,她倆就又和好如初了。女人呢,交換幾次秘密關係就一日千裏了。”
“可是翻臉也快。”梁熙掏出手機看時間,有些惱怒。門“呼”地開了,程實撞上梁熙的威嚴厲色,慌的不留神,險跌了步撞上來。
“家裏有事?”亦真問。程實攏著手:“我媽早上摔了一跤,我送她去醫院來著。抱歉。”
“沒事。”亦真笑。程實轉開頭,繃直的長白臉鬆快些許,浮凸出輪廓。
“你倒是比以前溫柔許多了。”梁熙幾乎有些幽怨:“薛子墨還夜燼絕不是會將就人的主,吃屎吧他。自己不會疼女朋友誰都和他一樣。”
亦真想起自己暴打秦美美時的潑辣勁。好像還真是,女人的溫柔都是被男人寵出來的,水一樣在掌心越掬越活。
下午又碰上王佟來店裏,這次亦真倒沒再裝看不見,大大方方遞了菜單。他低頭掃一眼,試探一樣的口吻:“就……我經常點的吧。”
“你經常點什麼?”她並不領情。
“唔。”他扁起嘴,紳士的角度低笑道:“巧克力慕斯,海鹽咖啡。”
“好的,稍等。”
“你真的不記得?”他又不甘心。
她一消氣便像個沒事人,轉過身,臉上掠過一絲空白:“記得什麼?”
“他一定不會有我的人品好。”王佟又覺得不夠有服力:“我和那女孩兒就是演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