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來了沒那麼簡單。
薑橙也是在經曆了治療才留下的,那感覺像被針挑刀挖,簡直苦不堪言。和所有人一樣,她從十三號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父母下跪,做懺悔。
負責治療的人是副院長,大家稱之為‘卜叔’,他總是棲著臉,笑眯眯地,孜孜而有隙可池溜她一眼。
寢室是六人室,屬舍友楊桃與她關係不錯。她在兩個階段裏對薑橙過兩句話,一句是:“認聊不止我一個。凡他盯上的,一個都逃不掉。你也是一樣。”
另外一句:“不要逃跑。”
日子就這樣一過去。好容易捱到離開的日子,中心又放下狠話:“隻要父母不滿意,我們還會再見。”
楊桃給薑橙打預防針:“這是真的,二偏裏有幾個人,已經被抓回來十幾次了。除非跟這裏決裂,家長都會在這裏壓上幾千,作為後續治療的費用。隻要家長對‘改造’不滿意,他們會布下合法的羅地網,到全國各地去抓人。”
離開前的日子,薑橙如履薄冰,不甚露出喜色會被舉報過度興奮,因毫無感激之心而被電擊。要恰如其分地表現出對這裏的戀戀不舍。離開時不能帶走任何資料,離開後的所有人不能聯係,防止團夥舉報。
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回到家裏,但凡薑橙有丁點悖逆仁禮壽的意思,仁禮壽便會威脅她:“是不是想讓我送你回去?”
薑母不高興了,薑橙要趕緊搭上笑臉去哄,犯了錯要下跪磕頭,磕到滿意為止。
“回去”這個字眼,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高懸在頭頂,隨時會貫刺而下。
薑橙數次舉報無用,開始在網上爆料,卜世仁很快猜出她是誰。那薑橙避過了路旁的麵包車,攜身帶煉,還是被抓回了網戒中心……
“別了,太壓抑了。”亦真打斷,像萬超提出質疑:“卜世仁的事跡我都知道,但自從電療事件被曝光後,中心不是已經關閉了嗎?”
薑橙猛地抬頭,又猛地搖頭:“卜世仁的背景很硬,那些想控製孩子的父母就是他最大的後台。中心隻是改頭換麵了而已,依然存在。”
梁熙怒拍桌子:“為什麼這個人渣能不受法律製裁這麼些年!”
萬超搖頭:“沒用的……一個卜世仁倒下了,還會有千萬個卜世仁站起來。明再有人站出來,替父母將孩子馴化成行屍走肉,這些父母就會擁躉新一輪的雷電法王,不讓他退下神壇。”
梁熙冷笑:“那當務之急,隻能想辦法把薑橙的父母送進去了。卜世仁在哪兒,就想辦法送到哪兒。”
亦真鼓掌:“這個主意好!我讚成!”
“這隻是一方麵,單純是這樣我就不來找你們了。”萬超繼續:“現在卜世仁的團隊還在不斷的發展壯大,據我調查,他甚至給自己找到了繼承人。”
“我靠!他以為自己是皇帝嗎!”梁熙又憤然拍桌,萬超趁熱打鐵:“繼承人是應用心理學專業畢業生,國家三級心理谘詢師,曾擔任過薑橙所在網戒中心的點評師。雖然搞不垮卜世仁,但如果我們潛入這個網戒中心,搞到證據去舉報……”
“打住。”亦真乜萬超一眼:“你想讓我們也被電的死去活來嗎?我不要。”
梁熙立馬改口:“我也不要。”
萬超急得抓耳撓腮:“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