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笑著聊了會兒,夜燼絕見亦真把餃子一個不落的吃完了,問:“用不用我再幫你叫一盤?”亦真搖頭,問店家能不能煮些蝦仁。夜燼絕笑:“怎麼,你還怕豆芽不高興呢?”
“你可別覷了豆芽。”亦真拿起紙巾擦嘴:“在‘偷腥’這項上,它最能搜剔遺了,心眼兒著呢。”
店家煮好蝦仁,貼心裝在一次性飯盒裏。出了門,夜燼絕去開車,亦真站在樹下等,地麵積了一層薄薄的銀杏,黃燦燦的,像碼了一碟紅薯片。
“想什麼呢?”夜燼絕探出頭叫亦真:“你似乎隨時都能發呆。”亦真坐上車,支棱著下頜:“也是因為今年實習的緣故,這時候本應該在學校的。人都有種慣性,回憶便是其一。”
“想起什麼了?”夜燼絕頗有興致。亦真微笑著看向他:“你不嫌我嘴碎呀,一叨叨個沒完。”
“我都習慣了。”夜燼絕清醒:“而且我喜歡聽你從前的事,順帶問候一下從前的你。”
“貧嘴。”亦真笑著看向窗外:“其實也沒個什麼,往年這個時候,我們宿舍都是圍坐在桌子前,零食都是堆桌子上——季安然部分時候會這樣,誰想吃打個招呼就得了。”
“什麼零食啊?”夜燼絕頗有興致:“薯片?蛋糕?奶茶還是咖啡?”
“都櫻”亦真道:“學校門口外麵有個賣紅薯片的,藺星兒特愛吃,隻要誰出門碰見了,還會給她打電話,問要不要幫她捎一份。”
“一般也都是圍坐在桌子前訂外賣,吃水果冰,分紫米麵包,端午節還會帶粽子來宿舍。”
夜燼絕欣欣然:“挺好的呀。”
“好也是一時的。”亦真道:“電視上的那種革命式的友誼,現實中其實很少的,一畢了業慢慢就不聯係了。別畢業了,放了假都這樣。”
“我們宿舍都比較多心,誰有了對象,也不會要求請客吃飯啥的。要錢也都是當麵要。”
夜燼絕乜亦真一眼:“我大學的時候才慘好吧,別人都出雙入對,就我一個單身狗。”
亦真才不信:“你那叫什麼慘呀,幸福的還要翹了尾巴呢,都有姐姐堆蔟著,‘穩坐吃三注’,誰都抓不了你的乖。”
“看給你這檸檬精酸的。”夜燼絕被夜景權塞到芝加哥大學以後,其實很少在學校呆。他這樣解釋:“但凡哪我去了學校,總有一些人不懷好意地上來跟我打招呼,一口一個,一遞一聲:‘呀,好久都沒看到你了,怎麼今來了?’這不是諷刺我呢嗎,我也是交了學費的好不好。”
“哈哈哈!”亦真掌不住笑起來:“還是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夠多。”
夜燼絕瞟亦真一眼,辯解:“怎麼不多呀,好幾次差點被開除,都虧分數撐著。”
亦真被夜燼絕逗的直笑,到了家一開門,豆芽便鑽了出來,一臉戒備,看到蝦仁後才和亦真親香。
亦真還沒給梁熙打電話,藺星兒突然把電話打過來了:“好久沒聚聚了,來嗎?”
亦真想不通為什麼是藺星兒給她打電話發起邀請:“你這麼宅,怎麼還想起來要聚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