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怨他。亦真從鼻子裏哼一聲:“你巴巴兒夠了沒有,快放我下來。”
夜燼絕見亦真不氣了,趕緊趁熱打鐵:“仔仔你就原諒我吧。”
“你先放我下來。”
“我放你下來你就不會原諒我了。”
“你放不放?不放我尿你身上了。”
夜燼絕輕笑一聲:“沒事,我不嫌棄。”
亦真笑氣:“哪有你這樣逼著人家原諒你的!死皮不要臉!”
夜燼絕趁機把亦真頭發一撩,讓她麵對著自己,兩隻眼睛曜曜的,正急切切的看著她。
見她不話,夜燼絕順勢:“那,我數三個數,你要不話,我就當你原諒我了。”亦真咬著牙不吱聲。
“一——三!我就當你原諒我了啊。”他輕輕把她放了下來。亦真劈手就捶:“你不要臉!賴皮狗。”
夜燼絕笑著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亦真輕輕推了他一下,唇微微揚了揚,就進衛生間了。
亦真從衛生間出來,夜燼絕正靠在牆上抽煙,半張臉側在虛籠籠的煙霧裏,看不清表情。唯那一點紅星子擎在指尖,似上過拶子的豔滴滴的手,落下來覆在地上,一瞬的顏色枯寂成了灰。
這一幕看著竟有些狼狽。亦真徐徐走過來,夜燼絕偏頭看她一眼,把煙扔地下踩滅了。
亦真撣撣他的袖口:“怎麼不抽了?”
夜燼絕扶住亦真:“怕嗆著你,一咳又該頭疼了。”
亦真拉著他的手:“不是不抽了嗎?”
“心裏堵的慌。”他長長籲了一聲,一隻手輕輕扣住她的頭,輕輕吻了上來,半晌,低低地:“真好,你還是我的。”
亦真一怔,輕笑一聲:“不是你的又能怎麼樣?”
“我的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互挽著手,他慢慢地解釋:“隻要你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隨時能牽上我的手,我就感覺你還是我的。”
亦真笑著抱上夜燼絕的胳膊,夜燼絕刻意放緩了腳步,問:“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算是吧。”亦真長長的唉了一聲,將事情同夜燼絕講了:“我也是沒想到,那個佑嘉居然這麼狠毒,我還沒來得及懸心提防呢,她就動手了。真的是被打的一臉懵圈。”
夜燼絕靜靜聽著,兩人回了病房,亦真疼得直咧嘴:“我好像內傷了。”
夜燼絕蹙眉:“你哪疼啊,我幫你上藥吧,好得快。”
“哪兒都疼。”亦真欲哭無淚:“我現在就跟個篩子一樣,千瘡百孔的。”
“那你不能光忍著不吱聲啊。”夜燼絕取了藥膏,正欲把燈開亮,亦真喝止:“別開燈!耀的眼睛難受……頭疼。”
夜燼絕一噤,饒有興味地笑了:“好吧,那就不開了。”
翌日。
錢媽大早煲了一鍋骨頭湯,做了營養餐,叫醒柏哥。李嫂見她這是要出去,忙叫喝:“你這是打算去醫院?可別了吧,這時候去不是找罵受嗎?”
錢媽往保溫壺裏一大勺一大勺舀著骨頭湯,袖口的佛青芙蓉隨著手上的動作抖擻幾下:“咱家先生是個耳根子軟的,我這要不緊趕著上去,回來就隻有被掃地出門的份兒了。也不用那姓任的搗鬼吊白,我既敢甩她耳刮子,自然也有我的後路。再了,是她牛性給先生撞下去的,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