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沿途開著,窗外又飄起了雪。錢媽抱著柏哥兒,一路無話。
亦真穿好外套,夜燼絕掃她一眼:“外頭雪下的正大呢,你別去了,我去吧。”
錢媽不便多呆,隨夜燼絕把柏哥兒送上樓,交代了一些忌諱,紮煞著手:“等下回去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也不知道咋交待。”
亦真本來還想留錢媽吃頓飯再走,這麼一也沒什麼心情了,隻得讓夜燼絕開車送了錢媽回去。
亦真給柏哥兒窩好被子,無聲無息地等著醫生來。柏哥兒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發青,兩顴卻又鮮紅,眼窩深陷,很有些訃聞的風味,亦真不住有些害怕起來。
這樣的譎靜裏,汽車的鳴笛聲一遞一聲近了又遠,遠了又近,時間延挨的很是漫長。
亦真輕輕叫了柏哥兒一聲,許是聲音太輕了,柏哥兒沒有聽見,沒有應。亦真卻是不敢再喚第二聲了。門外哢噠一聲,似乎是對門在開門。亦真豎起耳朵聽著,她的神秘鄰居終於肯見了日嗎?
“這氣比早上還冷。”夜燼絕脫了外套,在玄關問亦真:“醫生還沒來嗎?”
“可能是雪太大了,再等等吧。”亦真摸了摸柏哥兒的額頭,有些燙,再探探鼻息,還是活著的。
“怎麼傻愣在這兒,拿冰塊給這孩子降降溫啊。”夜燼絕探了探柏哥兒的頭,蹙眉:“這都快四十度了。”
亦真手忙腳亂取了冰袋出來,門鈴響了,這醫生可真是盡責,連吊瓶都帶來了。
量了下體溫,三十九度五。已經出現輕微的抽搐症狀。醫生建議再觀察四十分鍾,如果症狀得不到緩解,建議進行腰穿檢查,以確診是否為腦炎病變。
“這麼嚴重啊。”亦真有些手足無措,感覺人生中攤上了什麼大事。夜燼絕攬住她的肩膀:“別慌。沒事的。”
四十分鍾後,柏哥兒的燒熱已經降了下來,也不抽搐了,亦真這才鬆了口氣。夜燼絕開車送醫生回去,以後幾,都得麻煩人上門勤些。
梁熙打來電話:“你這是又不打算來了?”
亦真也顧不上揣摩她的語氣,道:“柏哥兒病了,還挺嚴重的,現在在我家。”把事情首尾同梁熙敘了敘,梁熙一時也走不開,道:“等我抽閑兒了就過去看看。”
柏哥兒睡了三個時,身上出了一身汗。亦真生怕鬧出個好歹動靜,一步也不敢走,可她照顧起人來,卻是手忙腳亂的。
“你別在這兒礙事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照顧這個的。”夜燼絕換了冰袋出來,拍拍亦真:“忙了這些,你也累了,好好歇著去吧。”
亦真搖頭:“那我陪著你也是好的。碰上我這麼事兒的女朋友,你也是夠煩心的。”
夜燼絕笑:“你也知道你事兒啊,以後怎麼報答我?”
亦真笑:“長的好看,那就以身相許,長的醜嘛,那就來世做牛做馬償還了。”
“今生緣今生報。別動不動來世的。來世我還要找別人呢。”夜燼絕道。亦真一巴掌削在他肩上:“我詛咒你吃泡麵沒有調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