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以柔覺得自己的大概是要開春了。少女特有的晦澀的花蜜般的意念。也許是她多想了,這於她和他不過都是對過往曆史的親狎,一種下意識的心理……可這樣的感覺。光是想想就不勝低回了。
所以她禁不住開心的萌動起來,翻來覆去的想著以後的故事,這樣不由推動從前……忽然,她決定要真真正正談一場戀愛,不受任何束縛與控製。不管對象是不是康城。
張芸來叫項以柔吃飯,項以柔並沒有發難或者譏諷她。這讓張芸覺得不可思議。
任梔雨仍是病怏怏的,卻像個不肯關閉的話匣子,累累贅敘著這些她的心境。當然是指那個女人如何一步步占領這個家,以及項舟如何配合她作騰自己……項以柔沒有仔細聽,但是她的頭腦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也許是女兒在潛意識抗拒複製母親的悲劇。
她想起魯迅的一句話:在經濟方麵得到自由,就不是傀儡了嗎?也還是傀儡……她覺得任梔雨的婚姻已陷入了死局。沒有愛的婚姻是痛苦的……但她也忘了,任梔雨和項舟從前也是愛過的。有愛的婚姻恐怖起來也是深為駭人。
任梔雨倒覺得項以柔聽的很認真。項以柔心理錯綜地想起同康城的對話,深閨怨女的陳詞一次就夠了,的多了也令人反福她的人設不應該是這樣,所以……康城到底喜歡什麼樣式的女孩兒呢?
翌日她起了個大早,去陽台,康城沒有來。她不覺有點灰心。也許是在忙吧。
蔣茜茜不定期往家裏寄存東西,錢媽和張芸怕任梔雨看了堵心,慌忙拾掇起來。任梔雨看了更氣:“你們是盼不得我死!她的事倒是你們的第一要義了!”於是堆在門口不管,沒一會兒她又嚷嚷起來,她們故意鬧她堵心。這兩人被指揮的東奔西走,很是堵心。
吃早餐時,桌上死氣沉沉。任梔雨一臉病嬌,思忖著:“趁著你爸爸下次回來,讓他留意一下誰家的少爺,結婚趁早。”
項以柔一聽,手裏的叉子叮咣掉在霖上,臉上即刻起了一層痙攣:“結婚?我才二十一歲。現在哪有人這麼早結婚的?”
任梔雨似乎盤桓已久,打定了主意:“你現在不嫁熱著什麼?趁著家裏現在條件還好,趕緊找個人托付了。等以後可著頭做帽子了,愈發成了陳年老貨沒人要了!”
項以柔聽的氣不打一處來,冷著聲:“我想找個自己喜歡的。”
任梔雨聽了很受刺激,冷笑嗤嗤:“有愛當真飲水飽嗎?依我現在看,沒有愛的婚姻倒是更好!”
項以柔悶頭聽著,在心裏辯解:那是你所嫁非人!康城就不是那樣的人!這樣想著,頓時沒有底氣起來,康城距離她的理想還很遙遠。所以她沒有同任梔雨爭辯什麼,隻是用不耐煩的動作代替了思想。
再次回到臥室。項以柔打開手機,發現康城發來一個“早”字。很伶仃。她卻如被一顆伶仃的石子正中般,無限的確幸瞬間吞沒了她。
她關上手機,又打開。再關上,又打開。這下確定是石錘了。開心的回複了一個“早”附帶表情,但她的內心其實是近乎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