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亦真輕輕應一聲。
翌日循舊是七點起床,亦真堅持要把夜燼絕送到門口。他抱著她親了親,笑:“趕緊回去吧。”
他走了後她再無法安眠,拉開窗簾讓陽光進來,頹喪了兩,也該抖擻抖擻精神了。
亦真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的明鏡似的,在客廳鋪好瑜伽墊,做了會兒瑜伽。而後在臥室架好畫架,開始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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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以柔一連幾心情都不錯,加之春節將近,整個項宅也活躍出了一點人氣。
錢媽和張芸做了不少好吃的。柏哥兒每早給項舟打電話問好,而後就來廚房打打牙祭。
“錢媽媽——幹爸他今晚上回來。”柏哥歡呼雀躍地跑進廚房宣告。錢媽給柏哥兒舀了碗板栗紫米粥。柏哥兒督茶廳裏去喝了。
錢媽的第一個念想是先生要回來同柏哥兒守歲。還沒定型的人兒泥娃娃似的,一一個樣兒,沉默寡言的柏哥兒現在忽然不訥了,話也像糖蓮子似的往外蹦。連任梔雨和項以柔都不排揎他了,項舟更是眼瞧著喜歡,為著孩子也是肯的。
張芸卻是紮煞著手:“喲,不是那女人要回來了吧。”錢媽一聽,表情登時就凝住了,想張口辯駁,又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哄著孩子買月亮,全是假的。”張芸哼一聲:“你沒看見家裏寄回來的那些家當吧?我昨兒偷偷翻了翻,什麼洋煙洋酒的,還有一些糖果。瞧著像是招呼客人用的。我就想,那女的不定是要回來了。”
錢媽聽的蹙眉,這任梔雨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那女人這時候回來,不是又要家翻宅亂了嗎?
張芸嗐聲唉氣,一副挑剔的聲口:“柏哥兒這孩子也是,我瞧著怎麼還不比從前了。”
這話出來,錢媽就不高興了,語作蒺藜:“柏哥兒怎麼了?柏哥兒現今明明是變好了,再沒從前那愚拙偏僻了。”
張芸勉強似的笑笑:“是,這孩子出去了一趟回來,又霹靂來了這麼一遭,竟就跟醍醐灌頂了似的。照理是好的。可你不是跟我。這孩子剛被放出來嚇了你一跳,就跟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嗎?原先澀巴巴的木疙瘩,忽然搖身一變,成了油光水滑的核桃了。吃筍子剝皮還得一層層來呢,忽然人精兒似的,這可不是妖邪附體了?”
錢媽聽了,掌不住笑起來,打張芸一下:“哪有你的那麼誇張?許是回來前孩子就變開闊了。”
“噯,也許呢。”張芸擺擺手:“咱也和你不清楚,老話‘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雖不至於此,還是操點心吧。”錢媽也沒放在心上。
兩人正著,柏哥兒已經送了碗回來,把碗洗幹淨了,又幫錢媽打下手。
三人忙活了一下午,還沒到晚上,就有車開進大門了。錢媽教柏哥兒擀餃子皮,張芸一看有動靜,趕緊撂下包了一半的餃子,出來踏察情況。
“你這個人!哪兒都少不了她!”錢媽在廚房抱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