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以柔還沒話,任梔雨已淩厲地盯住她:“黑白日的不著家,你忙什麼呢?”
項以柔正好有話想同她講,商量的口吻,笑晏晏地道:“媽,我有話想同你。”
任梔雨心有狐疑,從項以柔一進門開始,那戀愛中的女人獨有的氣息就成為一種刺激。她仿佛知道她要什麼。
心照不宣的上樓進了臥房,任梔雨坐在床上,眉際錐的更深。
“媽,我是真心喜歡康城的。”項以柔攏著手,任梔雨無言。她有太多的話想同她,比如自己的內心極度痛苦,而康城是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她愛他,他接受她的過去。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但不知怎的,任梔雨毫無回應,斂默沉鬱的空氣間隔出第三個世界。那尚未脫口的生動的源泉,瞬間變的凝澀而蒼白,蒼耳似的堵在嗓子眼裏,吐不出,咽不下。
漸漸的,她看不到希望,聲音越來越。她怎麼能指望用愛來感化這個被愛情背叛的女人呢?即便他們的愛情是真的,這對任梔雨也深為一種刺激。一種撳扭反應,她一定會嗤之以鼻。
“你的話都完了,對吧?”這話如同提琴演奏完畢時的收尾,劃出一個利落的尾音。
“聽著,我是過來人。你們的事我不同意。”任梔雨很冷靜地補充一句:“你想都不要想。”
項以柔猜到她會是這麼個反應,道:“你不同意不算,我選擇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你是我的女兒,難道我會害你?”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傀儡。你的傀儡有一個柏哥兒就夠了,他不是很會討你開心嗎?”項以柔起身:“我不會嫁給張樺,其他人我也不稀罕。”
任梔雨冷笑。兩個背對的影,如被陰陽劈成兩半的破碎的蝴蝶。
“你以為他愛你什麼?愛情是有保質期的。他現在因為愛你哽下這根刺,等他不愛你了,就會拔掉這刺來傷害你。”
任梔雨盯著她:“我寧可他對你的愛有利可圖,至少他將來不會因為單純的不愛而拋棄你。照你所,這個男孩子的家境也算不錯,難道他非你不可嗎?他隻是沒碰到比你更好的而已。等到他的理想型一出現。你看他還會不會選擇你。與其這樣,不找個多有錢的,門當戶對總可以吧?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這屬於人性的範疇。沒有人性是經得起考驗的。”項以柔抿唇,極度不讚同:“康城愛我,我愛他。我們要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那我跟你是沒什麼可的了。”任梔雨冷笑:“好話賴話都盡了,總之這事情沒得談。我不同意。”
項以柔幾乎在這一瞬間開始仇恨她。無論過去任梔雨怎樣折磨她,使她不痛快,她都可以原諒她。但愛情在女饒世界裏排第一,往往容易反目成仇。
“何必把話的那麼冠冕堂皇呢?”項以柔冷笑:“白了,你還不是為著你心裏那點陰晦和變態。自己在愛情裏得不到圓滿,便要所有的愛情都頹敗萎謝,我何嚐不知道你在心裏記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