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牛嗎?”亦真按下快門,問南璟風。聆笑:“我還以為是羊。”
“那是角馬。”鍾可期道遲疑一下:“嚴格來,它們的確是羚羊。”
“它們長的好醜。”南璟風覷眸,有些嫌棄:“牛頭馬身羊蹄驢尾。”
清脆而又泛黃的草地,背景是蒼白,飄著水彩般的狹長的雲彩,是風勾卷出的慢鏡頭。人好像漂浮在板塊上看宇宙。跳不出這巨大的蒼茫的灰白。
車子繼續往前開。南璟風拍拍亦真的肩膀:“要不要去看看象群?”
“我想看看象。”
“那恐怕不校”南璟風指著前麵的幾隻:“非洲象的平均年齡能達到七十歲左右。繁衍很慢,孕期就要二十二個月。”
“這麼久?”亦真瞠目。
“對啊,象要帶到兩歲,雌象才開始第二胎。象很珍貴的,都躲在象群的後邊。”南璟風指了指。
“以前看人為了取象牙屠殺大象,看得難受又心疼。”亦真又往前繼續看,一陣風沙飛撲,嗆的她背過身咳嗽。南璟風忙把窗戶關了,“今的氣貌似不太好。”
行駛過青黃無涯的草地,淡藍色的湖水忽然跳了出來。飛鳥的翅膀在水麵上撲閃,簡直像從畫卷裏飛出來的。後麵的背景是草地與翡翠綠的樹木,矮塌塌的長木房子,美的蒼勁而直白。
“之前我可能看到了一個假非洲。”亦真指著那紅色的細竹簽長腿問:“那是什麼鳥?”
“那個是火烈鳥。它們喜歡鹽堿湖。”南璟風介紹。亦真覺得火烈鳥白紅的有些刺目。她怕鳥,覺得很恐怖。聆倒覺得火烈鳥既漂亮又高貴。
“我還是覺得那個比較可愛。”亦真伸指頭指了指,湖邊一隻散步的鳥,下半身雪白,頭頂一點灰,背脊如潑了墨。黑漆漆的圓眼睛,絲襪色的細竹簽長腿,悠噠噠在湖邊散步,體態比火烈鳥要纖瘦。黑色的尖長喙像銜著的黑色的吸管,表情祟溜溜的,偏偏一本正經。
“那是黑翅長腳鷸,火烈鳥的陪襯。”南璟風道。
“我覺得它更漂亮,像從山水畫裏飛出來的。”
這一帶的草又漸變成了黃色。亦真發現一隻狗躲在草叢裏,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那是斑鬣狗。”南璟風模仿它們咯咯而又陰森的笑聲:“在原住民文化中,它們的名聲可不大好聽。常和懦夫竊賊聯係在一起。”
黃昏時分,草原變得柔和,濾鏡裏的舊時光一般,一楨楨的時光被拉的老長。仿佛延伸至地平線的深處,抑或落日的盡頭。舊時光的歌謠一直被傳唱不絕。幡然醒來,她或許已經老的不成樣子,披著金色的霞披,嘴裏咕嚕一聲,轉眼就又盹著了。
一隻趕路回家的大象遇到兩隻瞪羚。角馬在金絲線織般的陽光裏襯的木杵杵。狒狒哧溜一下跳躥著不見。
巴士結伴著象群一起回家。沙塵在巴士周圍飛撲,車廂“磕哩磕啷”在崎嶇中顛簸晃蕩,走的很慢。亦真扒在玻璃上,不自主跟後麵的象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