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音也隻能是麵帶微笑。亦真發了脾氣,心裏爽了,也就不再針鋒相對了。
本來也就是皖音無故招惹她。
兩人在花園裏晃悠。夏的氣息已經出來了,馥鬱中攜著花蜜香,暖風貼著臉頰,也是熱熨熨的。
亦真坐在秋千上,眯著眼睛盹個覺,心情居然很舒快。
皖音本以為亦真會委屈含酸的離開。可“被愛者有恃無恐”,表哥對她太好。盡管她不願承認亦真有她沒有的資本。
可是亦真高心簡直沒皮沒臉,自己還要同她白白浸潤上時間。
皖音瞥見亦真一晃一晃的細腿。亦真的骨架要比她,顯得更加纖薄輕盈,她的心情莫名更差。
皖音窸窸窣窣動個不停。亦真覺察到她的不耐煩,益發老僧入定般。
亦真在心裏得瑟:我就裝睡,看你怎麼辦。
高中的班主任就是這樣定如鬆的一個人。亦真尤記得剛入三中,她簡單自我介紹後,讓全班自習。
亦真還有點不適應晚課,困的雲山霧罩。結果這老班的內功相當深厚,眼窩鼻窪間的陰影近乎沒有移動過。
雙目炯炯,人人自危被狩獵者盯住。手邊無卷,連手機都沒瞟過一眼,生生在凳子上坐了五十五分鍾。
亦真簡直疑心這老師的座位上是不是被誰塗了502。下課鈴一響,她從容淡定的悠悠然飄出了教室。
教室裏瞬間一片唏噓,大家一致讚同,她是非常有涵養的班主任。其實是靠無聲的對弈來個下馬威——她韓燕燕可不是吃素的。
亦真正努力朝班主任的定力靠攏。夜燼絕那裏速戰速決,夜景權含蓄的法也沒能征得授權。
夜燼絕安慰自家老爹幾句,便匆匆趕到了花園。
皖音看見夜燼絕,表情很是解脫,抱怨似的:“表哥你終於來了,亦真姐姐也真是的,居然就這麼旁若無饒睡著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好。”
夜燼絕瞥了瞥亦真,心下嘲笑。她幾時整出來這麼個可饒姿態?明顯是裝模作樣。
真正睡著的時候,醜相百出,千姿百態,胳膊腿詭異的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你先走吧。”夜燼絕道。
“表哥。”皖音嬌嗔著挽上夜燼絕的胳膊,聽在耳朵裏很受刺激。皖音自信,男人可都是喜歡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夜燼絕斜她一眼,覺得有些不適:“都多大了,別拉拉扯扯的。你趕緊回去吧。”
“你沒話對我?”皖音不甘心。亦真在心裏又狠狠扇了皖音一記耳光。
“我媽最近還好嗎?”夜燼絕問。
“很好啊。”她又不肯多。
“你跟她提過亦真沒有?”
“你自己怎麼不去提?”皖音看看亦真,挑釁似的。
“我都和她沒怎麼聯係過,還在電話裏和她嘮長嘮短的?”
夜燼絕覺得這是女饒作風。每次吳素給他打電話,他都不耐煩不情願的樣子。
皖音嘟著嘴:“啦啦。姨媽那個人是什麼樣兒,你還不知道?”
一提起這個她就來氣。連夜景權那樣直耿耿的刻板人物都對亦真咬牙切齒。吳素的反應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