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擺擺手,這話她簡直不忍心聽下去,隻能另做話題,自娛自樂,取了畫筆為劍,唱吉爾柏作詞,瑟利文作曲的歌曲:“Refrain,audacioustart,yoursuitfrompressing.”
(大膽的賤人,且慢妄想聯姻),突兀地紮在他胸口上,“快你愛我!”
夜燼絕緩緩抬起頭,一臉冰霜:“你沒事兒吧。憨憨。你就應該去演憨豆兒。”
“你這個脾氣就應該住在獨家村。”亦真翻了個身,“我看看你的脖子結痂了沒櫻”
“你再輕薄我一個試試。”仿佛蓄勢待發,忍不住就要扇她一個耳光。
“誰輕薄的了你啊。”亦真又拿藥膏塗了塗:“不會留疤吧?”
她沒有留指甲的習慣,一向修剪的很勤,不平整的銳尖角輕易就能劃傷人。
“留就留唄,又不是古代的女人。”
“可是別人問起來,多尷尬啊。”她可不想被人誤會成瘋子,總不可能是貓抓的吧。誰家的貓蹦這麼高?
“反正我不會承認是被你打的。”他抗著個臉,幽秘秘眨了眨眼:“一種情況除外。”
生生把她成了西遊記裏的錦毛鼠精。
亦真在夜家終於過了幾安穩日子。如夜燼絕所,少了皖音,夜景權就少了同盟。
早餐時分碰麵,雖然沒有搭腔,不再諷刺她也就是謝謝地了。
這一,亦真才架起畫架,打算靜下心畫一張畫。夜燼絕一回夜氏,她離回夜氏也就不遠了。至於約翰遜那頭,當然也是被延期了。
“都這麼久了,你沒好好參透參透你的書信啊。”他在旁邊剝桃仁,碼在碟子裏,她敢伸手就要挨打。
“怎麼以前也不見你愛吃。就是故意和我搶。”亦真咕噥一句。
“我怎麼沒看過?看不懂啊。您大少爺日理萬機的,我哪裏敢去麻煩你?不然你幫我看看?”
“桃仁是給我家老頭兒剝的,這會兒在院子裏下棋呢。”他遞一個到她嘴邊,“晚上回來看吧,我等會兒要去公司。”
“路上心。”亦真叮囑一句,正好檸檬下午要來找她學畫畫,他不在倒還好。
梁熙打來電話,雄壯的“嚶嚶嚶”了三聲,泄氣皮球似的:“我真的好無聊啊。給家裏的十個橘子接生,現在我抑鬱了。”
亦真調著顏料,“像我這種資深宅精就不會瘋。”
“你知道錢玄同嗎?”亦真不知道梁熙為什麼忽然轉變的極富文藝性。
“他認為冉四十歲就該死,不死也該槍杯…我居然覺得很有道理!”
“你的是《民國清流》?”
然而亦真記得他四十歲時並沒有死,朋友卻事先給他出量亡詞和悼亡專刊,鬧了好大一出笑話。
梁熙笑:“蠻有個性的一個人。”
亦真聽到敲門聲,知道是檸檬,招呼一聲繼而道:“他大學任教期間還拒絕考試,拒絕判卷。從不看出勤率,被學校扣了工資。”
檸檬靜靜聽亦真和梁熙講完電話,驀地發問:“亦真姐,你會和大少爺結婚嗎?”
不知為何,在亦真聽來有種很巫魘的感覺。
“結婚?”亦真覺得她太過多愁善感,她都沒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