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冷。”梁熙抱怨一聲。
瘮幽幽的冥府吹出來一陣寒風,召喚她進去。
亦真瑟縮不是因為寒冷。她想起那一被夜燼絕發狠推到牆上,一拳砸在她耳邊時的恐懼。那恐懼像被細密密的鋼針從頭穿到腳。他發狂的樣子簡直像隻茹毛飲血的禽獸。
“你怎麼了?”梁熙拉著亦真往裏走。
“我害怕。”
“我會保護你的。”
“你那沒受傷吧。”亦真這才想起來問一句。
“我沒事,我結實著呢。”梁熙拍拍胸口,其實胳膊上的淤青還沒消散。
兩人進了醫院,迎麵走來一個護士,亦真便詢問:“你好,請問萬法醫在嗎?我想找他詢問點事。”
“萬法醫?”護士警惕了眼神,“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們——”
“我們是夜董事長的家屬,可以嗎?”據她所知,在死亡案件中,法醫也要注重跟家屬的溝通。
護士搖頭,“這方麵的工作已經有家屬應接了,沒必要增加萬法醫的工作量。你和夜燼絕先生是什麼關係?”聽著很有警惕。
“我是她表妹。是這樣的,事發當我在場,是第一知情人。現在我想起來一些細節,要跟萬法醫反饋。”亦真道。
“這樣啊。”護士恍然,露出友善的笑容:“萬先生的臨時辦公室在六樓,靠左邊走廊的第一間。你看名牌就知道了。”
亦真道過謝,轉頭苦笑,要是報上自己,肯定就不是這個待遇。幸在這護士所知甚少。皖音又總有種明星的優越感,不想自己的處境被落人口舌。外加夜燼絕對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應該是沒勇氣出現在醫院的。
亦真敲了敲門,有人應門。
“你好,萬先生。”亦真瞥見梁熙虛掩上門。
悶醬醬的一張臉,像個不耐煩的紅燒獅子頭。
“你好,請坐。”
“我想詢問一下夜董事長的屍檢情況。”亦真端坐著問。
他抬頭看她一眼,又飛快低頭,促促翻著手裏的報告,心虛似的。
“等結果出來。”公事公辦的口吻。
腦子裏忽然沒了下闋。亦真直截地道:“萬先生,我就想知道目前有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直接死因是什麼?”
萬言當又抬頭看她一眼,低頭繼續翻閱文件,“目前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常。”聲音極低,默哀似的。
亦真聽了,頭頂一記悶雷,喃喃:“怎麼會?”
這下他倒又兼顧似的看了亦真一眼。仿佛下定決心跟她掰扯清楚,啪的合上文件。
“根據我們現在的工作進程,死者的死因很有可能是情緒激動時誘發的急性心肌梗死。”
“怎麼可能呢?”亦真不能夠相信:“可是他植入過心髒起搏器啊。”
“心髒起搏器不能根治心髒的原發病,如高血壓、冠心病等。”
“就沒有別的可能了嗎?”亦真不甘心,“會不會是當時接觸了與身體有直接震動或發放電磁波的電器?”
“這種可能性我們已經排除了。”公事公辦的口吻,感覺上卻咄咄逼人。
“不信你自己看。這是初期檢的真實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