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夜燼絕不耐煩。“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我還有事忙。”
“可是您還沒吃晚飯吧,不然我給您熬點粥?不然很傷胃的。”她的話蜂蜜似的黏著耳朵,夜燼絕聽也不聽就走了。
亦真躺在床上發呆,夜燼絕不承認她她可以理解,但他話也太傷人。
有必要當著檸檬的麵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難堪嗎?
梁熙的對,她本來就不夠自信,做什麼事情又底氣不足。從前寄人籬下的經曆是她的禁忌,他這樣攻擊她的創口,是非常不道德的。因為她會下意識的認為,她人生裏的不幸都源於那段經曆裏的詛咒。
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他不喜歡她了,不要她了,她都可以接受。是他自己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有多傷人。
算了。亦真翻了個身,光難過有什麼用,幹脆一頭撲在工作上,越想心裏就越難受。
前一段時間飲食不規律,有點胃疼的毛病。亦真想起還沒吃晚飯,為了健康著想,還是做點吃的好了。
一出門就又忍不住停在書房門口,鬼使神差敲了敲門。
夜燼絕正在尋找夜景權的筆記,試圖查找有關密碼的線索。聽到敲門聲,心裏頓時就很煩躁。
“你又來幹什麼?”一句話不客氣地摔到她臉上。
亦真不明白他的脾氣怎麼這樣壞,總是莫名其妙戳她的心。
“我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吃點宵夜。”她委屈地低下頭,輕輕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他的話吸收進去。
就當她又自作多情了吧。亦真轉開身,輕輕走了,肩膀窄窄的,似乎要擠進光陰的罅隙裏,一走就不會回來。
“等一下。”夜燼絕叫住她。
“我半個時後下去。”
亦真沒再話,踅過身走了。像森林裏輕輕悄悄覓食的動物。
兩碗青菜肉絲麵,還有一碟鹹菜。
亦真悶著腦袋吃麵條。夜燼絕覘她一眼,臉掛搭著,像隨時都能砸進碗裏。
心裏又被針戳一下。
“明我要去藏書閣,你一起來吧。”漫不經心的一句。
亦真詫異地抬頭。“我也可以去嗎?”
“不是讓你去找書的。”他疏遠道:“是讓你去盯著夜阡陌。”
“那麼多書,你打算怎麼找?”
“不管你的事。”
“也許,也許我能幫得上你呢?”怯怯的聲口試探。
“你能幫上什麼?那麼大的簍子還不是你捅出來的?”
亦真眨了眨影沉沉的眼睛,像是在安慰自己她並不在意。
低頭吃麵,一根一根吃的極慢,連有聲音都像是在發表抗議,所以一碗麵怎麼都吃不完。
他都走了,她還在囫圇那碗麵。
翌日。
一聽見鬧鍾響,亦真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沒有人會叫她起床,她睡過了一定趕不上那趟車。
她站在洗臉池前洗臉。粉荷色的睡裙在他眼睛裏像細細粼粼的波浪。
她知道他在看她,目光像釘子,一下一下戳的她難受。
“馬上就好了。”她道。
他就靠在牆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