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錯開臉,表情些許不自然:“密碼是你的生日。”
亦真一怔。連著空氣都是不甘心地一滯,神秘低氣壓滯重地回旋,氣氛冷凝的非常邪門。
兩人默默對立著,反思,卻避過了真正的問題。
“還是別用我的生日了。”亦真苦笑:“太容易就識破了。”
“用習慣了。”他悒鬱一歎,微微錯開臉。
“我們什麼時候——”後麵兩個字她沒。
“等你把以後確定了。合約不是還有一個月嗎?”
“嗯。”
亦真沒再看他,徑直往書房走。匣子裏除了那份遺囑,還有她的存折。
兩人最珍貴的東西。
她沉默了半晌,把書信放了進去。
還有一個月,還是太短了,太短了。亦真在約翰遜的花園裏畫畫,南璟風問她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亦真撐著下巴想,“或許是旅遊。”
“那太好了,我還有一些地方沒去過呢。”
“我們兩個人嗎?”咬字磕磕絆絆,有些別扭。
“你那是什麼表情?”南璟風哼哼:“你都是離婚婦女了,咱倆不可能再有什麼誤會的。”
亦真笑:“哦,也是。”
關鍵是夜燼絕不會再對她有任何誤會了。磊磊落落而又空空蕩蕩的人生。
約翰遜誇獎亦真近來進步很大,沒有對她的遭遇表示過多同情,隻等她假期結束,她可以來他的工作室。那時他的工作室應該已經成立了。
亦真當然欣然接受,感情沒了,總得有事業吧,一切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她就在河岸邊靜靜等待。
夢裏是壓根沒有饒世界。被追逐。她坐上船。浮浮載載的舟被驅使著往前趕。掙紮著遊回岸上。大地又在腳底搏動,蔓生出裂縫,她深深墜了下去。
亦真驚醒了,蠕蠕的恐懼感坐住了全身。
翁,翁。手機響了。亦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沒有接。翁,翁。又打來。亦真蹙眉。響個不停。預警似的。她劃開接聽鍵。那頭有人告她詐騙。
“到底是怎麼回事?”夜燼絕把法院傳票摔在亦真麵前。
亦真蹙眉,事情的開端是一個書畫愛好者從朋友手中得到一幅畫作,跟從亦真手裏買走的一模一樣。
因為畫作來源不詳,無法找到作者。但此人做了鑒定後,證實從亦真手裏買到的畫是盜版,要告她抄襲欺詐。
隨之牽一發而動全身,鍵盤俠魚貫而出,要麼稱畫作均是抄襲國外有名氣的畫家的作品,再投到大陸市場謀財。要麼稱她的畫作其實一文不值,卻賣出了價。
“這是怎麼回事?”
亦真從律師手裏接過那些畫作的圖片,一頭霧水,“這些畫都不是我畫的啊。有的明顯是盜版,有的壓根不是我畫的,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指控我?”
她不認為自己在國內多出名,值得別人埋如此大的伏筆。
“我問你怎麼回事?你反過來問我?”夜燼絕的臉色很難看。“你知不知道你會給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
“我真的沒有啊。”亦真斬釘截鐵道:“一定是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