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猶豫了一下,沒有點頭算是默認。
“那,他的葬禮你打算去嗎?”南璟風問。
“我不知道。”亦真覺得她不是不想去,興許是不想一個人,夜燼絕一定不會跟她去。
項舟死的也太突然了。他不是還想要個兒子嗎?也沒聽他有過什麼不對,怎麼忽然就死了?
沒來由的恐怖突然襲上來。亦真想起亦微然無厘頭的亡故,會不會跟任梔雨有關?
“不然我和梁熙陪你去吧。”南璟風端起水呷了一口,側著頭看她,像貓的試探。
“不想去是一時。但他畢竟是你的親人,一時後悔總比以後時不時後悔要強,是不是?”
亦真看南璟風一眼,笑:“謝謝你。”
南璟風撲哧笑了,“幹嘛忽然這麼嚴肅正經的?跟訣別似的,別別別,我可不習慣。”
亦真沒有多待,上完課就要趕去商場買東西。
南璟風跟出來,取了把傘給她。“不一定非要今去吧,馬上就要下雨了。不然我陪你去?”
亦真搖頭,“我的車技沒有那麼差。”
“不是車技的問題,我感覺你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亦真又不話,動物似的別扭。她不好意思家裏的咖啡和香煙快用完了,還有一些生活用品,食材和零食。人走了,家總得像個家。
他對自己那樣壞,自己還賤兮兮的要往上趕。可是賤歸賤,不想被人嘲笑。
南璟風笑著嗐氣,無奈放行,“那這樣吧,你回到家跟我一聲,一個姑娘在雷雨裏神出鬼沒的,讓人不放心。”
她被這疼愛似的“姑娘”震了震。點零頭,噓溜溜離開了。
南璟風搖了搖頭。
進商場時還沒有下雨,大樹被風搖撼的很猛烈,擠在人堆裏都是灰撲頗,馬尾被吹成了鞋拔子。
夜燼絕喜歡的東西都很難買。牛排要羅倫薩的T骨牛排,還要搭配紅酒鹽,火腿要正宗的帕爾瑪。唯一喜歡吃的薯片還是有鬆露的,對牙刷和毛巾也很挑剔。
亦真笑,他對自己倒是上心的很,才慣出這麼些嬌嫩的毛病。
買的東西比想象中多了一倍,沒有多餘的手供她打傘,頂著雨跑進車庫。
回家後的熱水澡和熱牛奶成了動力,在雷雨裏蒙著被子好好盹一覺。
但是大門關的鐵桶似的,她像個傻子,一直敲門一直得不到回應。就是流浪貓狗也該知難而退了。
蜷在車裏睡了一夜,涼風噝噝唆唆剔著她的脖子和臉。半夜醒來,腹部疼的翻江倒海,不知道是怎麼撐到早上的。
“喲,從南璟風家過夜回來了?”不陰不陽的一句撞上來。
亦真慘白著臉苦笑:“是啊。”他的臉色瞬間就沉的山一樣。
閉關鎖國是要挽回麵子跟尊嚴,如果她沒有回來,那也好,她拒絕他的同時他也拒絕了她。
她別別扭扭走著,上樓梯時腳上仿佛抗著一座山。不敢回頭看,也察覺到殺機四伏。
她知道他一定是誤會她了。那就誤會吧,她也不能讓他感到好過。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昨晚的處境有多可憐。她的尊嚴不也一樣被他的漠然踐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