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囑一定不在夜阡陌手裏。那遺囑去了哪兒呢?
夜燼絕一陣懊悔,他可能真的誤會亦真了。那匣子可能有問題,匣子裏的書信不是也曾不翼而飛嗎?
藍楓大半夜就接到了夜燼絕的電話。
“藍楓,你抓緊時間回一趟江宇。”
“怎麼了哥?你忘了,近來總部的事很多。一時走不開。”
“那你盡量把時間檔調一下,看看什麼時候能回一趟。”
“怎麼了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非要飛回去一趟嗎?”
“夜阡陌現在在國內,我不想打草驚蛇。你就確定一下,我感覺亦真可能會出事。”
藍楓聽得一陣失笑,夜燼絕什麼時候開始倚靠感覺了?女人是男饒陸地,白月光抵臨在陸上,紅玫瑰盤根錯節在陸上。縱是阿飛正傳裏的那種“無腳鳥”,死也是死在陸上。
“好的哥。我會盡快回去。”
夜燼絕一陣沉默。失重的言語像瓜子吐殼,脫露完了,卻落不到地上。於是像是在不完的。
他掛羚話重新入睡,翌日醒來還以為是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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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以柔這回家,撲鼻一陣香水味。
張樺就大剌剌坐在客廳裏,儼然一副左擁右抱的眉眼。
項以柔厭惡地皺了皺鼻子,終於忍無可忍。
“張樺,你惡不惡心?在外養女調婦,尋了金雞找鳳凰,還把人領回家裏來了?你要不要臉?”
張樺眼睛瞪的更大,“我不要臉?你吃我的用我的,你有臉出這話?你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嗬!您那張臉,柴癟癟豆兒似的!你從上到下活脫脫就是一棵樹,一個枕頭!”
項以柔氣的嘴唇一陣哆嗦,她確實是風韻無存,成一動不動地熬著,熬成一塊病態的豬油。她厭惡自己,厭惡生活,也厭惡張樺到極點。
“我吃你的用你的了?”項以柔冷笑,滴粉搓酥的臉下墜著,像個顛涼的桃子。
“張樺,別得了意就把尾巴搖到上去!你是個什麼涎臉囚根子的破爛貨?我們項家養的一條狗罷了,才得意幾你就把自己當個人了?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忍我很久了?”張樺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像整蠱盒子裏彈出的貓頭鷹。兩髭八字胡往外一蹬,橫眉豎眼。他是近來才采用這種扮相的,仿佛是生的企業家,實則與他本人十分不搭。
張樺把一根手指頭指向項以柔,恨不能戳個洞上去。“你混喰┦裁矗棵揮形藝偶遙你項家不過是鑲了金邊的破罐鐵瓦!沒有我張家,你們項家還不一樣是垃圾!”
罷,他又放聲大笑,指著她笑的一抽一抽。“看看你,看看你!你還不是個爛貨!人家那個什麼康要那個什麼瑜都不要你!還不是因為你賤!你又爛又賤!”
康城是項以柔的禁忌,她一聽便瘋了,揚起兩條胳膊,直往張樺臉上鞭。張樺也不讓她,兜臉一個耳光,給項以柔打的一跤。
“離婚!”他大張著嘴喊,像洞窟裏刮出一陣陰風。
項以柔還沒來得及往這一層麵展開聯想,內心就已經恐怖極了。但凡男人,宣告出這個決定,在這方麵都是深思熟慮的。他一定已經在預謀和她離婚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