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殷嗤嗤來了,厲聲銳叫:“原韶希!怎麼又是你!”
高賭酒吧都是人性化的,又不是剝削的貧窯。這樣刻意在客人麵前給員工難堪,夜燼絕倒覺得是有意圖。難道是君子扮黑臉,“有成人之美”?
“謝謝先生了。”原韶希抹了抹眼睛,夜燼絕這才意識到經理已經走了。
“無妨。”他沒有再做表示,跟薛子墨一行人一徑走了。原韶希靠在牆上,目送著他。
“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人?”薛子墨都佩服夜燼絕的定力,以為他癡念成魔,不會放行這人。
“你那個不會是亦真吧?”晏晚涼也懷疑。
“那哪裏是亦真了?”梁熙沒好氣,又十分鄙夷。她就不信亦真會假裝不認識她。
“哥,那個不會是亦真姐吧。”藍楓細碎著聲:“她在後麵目送你。”
夜燼絕思忖著,看不清是肯定還是否定。“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她很熟悉。但一定不是她,她從不用那種眼神看我。可是要是她的偽裝,那也毫無道理。”
莫不成也是受了刺激。你現在也跟以前兩樣了。藍楓心想。
夜燼絕沒有回家,去哪兒都不合適。隻好去酒店。偏偏酒店離酒吧很近,隻間隔著一條街。樓上太安靜,死寂的沒有一點新年的感覺。
他實在睡不著,低估了自身消耗香煙的速度,忍著不耐煩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香煙。
淩晨一點,冷風像長了爪子,直扯著衣領子往裏鑽。他隻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薄絨毛衣。熱鬧已經消散了,夜風裏挾著朦朧的酒意。
便利店裏的白光很冷,人在燈影子裏白的發僵。夜燼絕站在櫃台前掃視貨架上的煙。鐵容器裏的關東煮咕嚕咕嚕煮著,夜燼絕用餘光瞥了瞥,忽然有種很奇異的感覺,又形容不上來。
“老板,老樣子,一份關東煮。”一個清甜的女聲在背後響起。
聽著是常客了。夜燼絕也懶得去看,那聲音這次卻向著他來的:“噯?您不是剛剛那位先生嗎?您怎麼也在這兒?”
是原韶希。又是她,第三次了。夜燼絕不住露出一個微笑,“好巧。”
“是啊。”原韶希歪著腦袋衝他笑,像隻動物。他又走神了,眼裏不自覺帶點神往。
“感謝您今的幫助了。我請您喝杯咖啡吧。”原韶希訕笑:“嗯……怎麼稱呼您呢?”
“我姓夜。”他忽然別過頭看門外,“這個點,咖啡館已經不營業了。”
“都快一點了,夜先生不回家嗎?”她見他不預備回答似的,忙道:“那我請夜先生吃宵夜吧。”
“吃這個嗎?”夜燼絕瞥了瞥關東煮,顯然是抵觸。
原韶希顯然是尷尬,忙局促地笑。他又忽然改變主意了,好,關東煮就關東煮吧。
兩人拿著關東煮出門。夜燼絕又忽然想起理事會經營困難的那段時間,亦真捧著街邊一份油膩膩的炒麵,偏偏吃的一臉幸福的樣子。簡直不能想,一想就揪心。他可真是該死,那段時間簡直像中了邪。
原韶希頓了頓,忽然拆開袋子,探著鵝頸往袋子裏一伸,像西方兒童迫不及待一窺聖誕襪裏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