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瑤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沒好氣道;“走路不長眼的啊?”
“抱歉,姑娘沒事吧?”
祁瑤一怔,這才下意識抬起頭看向了那個人,這人不是在驛站裏看到的那個戴著紗帽的男人麼?姑娘?他看出了自己是女的?
“什麼姑娘啊?你認錯人了。”祁瑤沒再理會他,朝著巷子裏頭跑去。戴著紗帽的男子看著她急著去找人的身影,緋色的薄唇淺露出一道弧度,其實在他們的人被帶走時恰好就被他看到了那一幕,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但這件事好像還挺有趣。
祁瑤走進巷子裏,奇怪,這個巷子是個死胡同,那個黑衣人怎麼不見了?
她抬頭看著,難道是飛簷走壁上了屋頂逃了?
就在這時,祁瑤察覺到身後有人,她愕然轉身,那黑衣人如鬼魅似的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嚇得後退兩步,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抬起手就要對祁瑤出手,祁瑤慫得立馬抱頭蹲下;“救命啊!”
那黑衣人還沒碰到她,一陣簫聲忽然傳來,黑衣人表情痛苦地捂著頭,回過頭看到那個戴著紗帽的男子正吹奏著簫,那綿綿簫音讓黑衣人退後了幾步,最終消失在了胡同中。
那男子看著他消失去的身影,眸色微暗,又是一隻翰北惡鬼。
“他已經走了。”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抱著頭的祁瑤,微微一笑。
祁瑤這才抬起頭,還真是走了?她這才將目光放在這個戴紗帽的男人身上,問;“喂,你一直跟著我有什麼企圖啊?”
“姑娘誤會了,隻是在下恰好遇到姑娘有難,出手相救罷了。”
“那謝謝你了,不過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祁瑤說著就要離開,經過他身邊時,那男子忽然開口;“姑娘是要找你那個被帶走的同伴吧?”
祁瑤腳步一怔;“你怎麼知道?”
“因為在下看到了,帶走你那個同伴的人。”
“你真的看到了?”祁瑤一陣驚喜,又道;“那你知道他們往什麼地方走嘛?”
那男子用長簫輕拍著手,說道;“隻要跟著方才襲擊你的那個異人,就知道了。”
祁瑤愣了愣,方才襲擊她的異人?難道是那個異人帶走了以靈?可這是為什麼啊?
她也不是覺得他的話不可信,隻是……
“你為什麼要幫我?”祁瑤掃了他一眼,這個男人跟她又不熟,瞎跑來幫自己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
那男子嗬嗬笑了兩聲,仍舊看不清紗帽下他的容貌,隻聽他緩緩開口;“在下隻是無聊,圖個熱鬧。”
“……”
祁瑤同他走出了巷子,那個異人就這麼跑了,地址也沒留下,這很難找,可不知道為何,這個戴著紗帽的男人似乎知道,他帶著祁瑤穿過了一條街巷,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刻,街上的行人不多也就是三三兩兩。
“喂,你怎麼會知道那個異人的下落啊?”祁瑤緊跟在他身旁,可疑的詢問著。
“異人身上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氣息,跟著氣息走就知道了。”他坦然回答。
祁瑤嘴角一抽,他是屬狗的吧?
“姑娘不相信在下麼?”
“不是不相信,你又不是異人,你怎麼可能會嗅到他們的氣息。”祁瑤笑了笑。
那人忽然停下腳步,視線落在祁瑤身上,祁瑤並未察覺地走在前頭,便聽到身後他傳來的話;“若在下沒猜錯的話,姑娘身上也有與異人相似的氣息,姑娘莫非與異人做了什麼交易?血契?”
祁瑤猛然一顫,腳步跟著頓住,她沒有回頭,卻能夠感覺到背後那道視線仿佛能夠穿透自己。
他知道血契的事,也知道異人的事,難道他知道翰北惡鬼嗎?
那男子走向她,見她沒說話,紗帽下的薄唇淺淺笑然;“在下猜中了,對吧?”
“猜到了又怎麼樣?”祁瑤沒好氣的回答,繼續走著。
“不怎麼樣,不過我勸你還是離他們遠點,否則會死人的。”那男子跟在她身後,語氣帶著些告誡。祁瑤再次停下腳步後轉身來盯著他,不滿道;“不是所有惡鬼都像你想得那麼壞!”
“那你知道為什麼那些惡鬼能夠活得這麼久麼?”他走到祁瑤麵前駐足,被風吹動的紗帽下那張麵容隱隱約約,他聲音有些低沉,帶著輕蔑道;“因為他們會利用活人的貪婪欲望進行血契,吸取活人身上的壽命,他們就像一隻蛀蟲,你想要的越多,需要他們為你實現得越多,你就得付出越多,直到死。”
祁瑤低垂著眼簾,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她卻覺得隱狐不是那樣的。
“那是他們,不是我。”祁瑤別過臉,眼神帶著一些悲傷;“我認識的那個異人不同,如果我死了,他的命也就沒了。”
隱狐為她付出的那些,她始終記在心裏,不管隱狐是什麼,她都不允許別人那樣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