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北酆州城。
寬敞的街道兩旁擺著熱騰騰的餛飩攤,與南晉市井不同的是,翰北市井並不見得有多擁堵,道路寬擴,酒坊茶樓滿是人影。翰北氣候與南晉不同,幹燥寒冷,九月的川陵王城已經是白雪皚皚。
祁瑤披著狐襖坐在茶館中,雙手捧著熱湯的茶杯,一臉的生無可戀,如果她早知道翰北就是北方國度,她就多帶件大衣!
“王妃一個南國的人,想必是不適應翰北吧?”東離鑒見她那副表情,忍俊不禁,雖然她來的時候還興致衝衝的,如今有種深感受騙上當的樣子,這變臉還真是天與地啊。
“王妃姐姐不適應是正常,不過放心,等到了王宮,就不冷了。”蘇以靈掩著唇,笑意淺淺。
祁瑤喝了一杯熱茶壓壓驚,搖頭道;“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喜歡南晉了,因為別人在南晉的豔陽裏四季如春,而我在翰北大雪紛飛裏凍成狗。”
“噗,哪有人形容自己是狗的?”東離鑒喝個茶都不淡定了。
“你知道什麼?狗呢雖然是罵人的話,可是也是有另一種意思,通常叫別人狗子,那就是顯得關係很親昵,說凍成狗,冷成狗,曬成狗,這也隻是一種自娛自樂的說法。”祁瑤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蘇以靈和有禮莫名的對視了一眼,還有這樣的說法嗎?
“這樣的麼?”東離鑒嘴角扯了扯,他總覺得從祁瑤嘴裏吐出來的奇怪的話不是什麼好話。
“是的,二狗子。”祁瑤點頭。
“……”
冥月從雅座外走了進來,說;“剛得來消息,權王爺已經平安抵達翰北王宮了。”
聽到這個消息,祁瑤和東離鑒都鬆了口氣。
東離鑒心裏也是沉穩了下來,至少他父王和烈相國聽進了他的話,派人前去迎接蕭權,蕭權這賭注也是贏了。
翰北王宮。
翰北王得知蕭權親臨翰北後,更親自設宴招待他,大殿上,所有翰北王臣與妃子等等也都出席這場宴席,南晉與翰北兩國交邦友好數十年,從南晉先帝繼位開始到如今。
無論是翰北使臣到訪南晉,還是南晉使臣到訪翰北,都是以禮相待,隆重迎接。
而蕭權作為南晉的攝政王,又作為真正的君主,親臨翰北算是給足了翰北王麵子,翰北王高興都來不及,他衝蕭權舉起酒杯,哈哈笑道;“貴國權王爺長托跋涉到孤這翰北,實在是不容易啊,這杯酒孤敬你。”
“豈敢,這酒應該是本王敬您才對,緒皇子一路親自護送本王前來,承蒙王上這般厚待,實在是讓本王受寵若驚,所以這酒,本王先幹為敬。”蕭權淺淺一笑,站起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東離緒不動聲色地喝著酒,在聽到蕭權那席話後隻是頓了頓,細長的眸子暗沉幾分。
“是啊,緒兒這次護送有功,孤可要好好的賞!”
“兒臣謝父王。”東離緒麵無表情地起身抱拳回應,朝著蕭權看過去恰好就對他的視線對上,他鼻息冷哼地坐下,蕭權則鎮定自若地品著美酒,薄唇輕淺。
從酆州城一路趕到川陵王都已經是傍晚,而這一次終於不再用花錢住店了。
“就是這裏了。”東離鑒將他們帶到了一座府邸,赤木牌匾上寫著文府二字。
“文府裏麵住的什麼人啊?”祁瑤轉頭輕聲問著蘇以靈,以靈還沒開口,有禮便插話回答;“文家是王侯世家,太子殿下與文候爺的公子文少侯爺可是打小的交情,這少侯爺啊可謂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又滿腹經綸的才子呢。”
有禮還沉浸在幻想的喜悅,一回過神來,身邊就沒了人影,她一怔,才發現那些人都已經進入了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