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瑤和小瓶子跑到了南巷,便見滾滾濃煙從林宅後院冒而起,隨後是法師丟掉法器落荒而逃的身影。
祁瑤跑進院子,就看到林聰背上的紅色紙人操控他掐著林薈的脖子,所有下人都昏倒在地,林夫人跪在地上麵色慘白的流著淚,顫抖的喊著林聰的名字,企圖喚醒他。
“小月牙!”小瓶子欲要跑上前,被祁瑤給攔住,那紅色紙人恐怕已經不是小月牙了。
祁瑤緩緩走上前,說道;“我知道你的恨意,但你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有意義嗎?你這麼做,隻會連累了更無辜的月牙。”
紅衣紙人流下了血淚,從林聰嘴裏發出的是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你們知道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世人都說我放浪不過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淫/意,隻因為我是個青樓女子,也隻因為我跟了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憑什麼到頭來都是我的錯!”
那年她從青樓逃了出來,本隻想渡個安生,於是跟了糊紙人謀生的老實人餘阿寶。原本以為,餘阿寶是值得她托生依賴的男人,他經營的紙人生意雖不旺盛,但卻也有些許的收入,足夠養活他們兩口子。
而她也與他一起,靠賣紙人謀生。
餘阿寶長相普通,且性子木訥又內向,因為娶到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很快流傳到了街坊。紙人的生意越來越火,但大多數都是衝著他貌美的妻子來的。
直到有一天,一個地主老爺帶來了一箱銀子,買下了所有紙人。她與餘阿寶對那位地主老爺是十分感謝,認為地主老爺就是他們夫妻倆的貴人。
可誰知道,地主老爺本就是有目的的,他騙餘阿寶去做生意,趁著餘阿寶外出的日子,地主老爺便三番兩次前來騷擾她,並且要納她為妾,她自然是不願意,再三拒絕後,地主老爺仗著查到了她青樓女子的身份百般羞辱她,更是將她玷/汙。
一次得逞,地主老爺便就不會放過她,隻要餘阿寶不在,她都會被地主老爺脅迫,若她不從他就把這件事告訴餘阿寶,讓她日子不好過。
有著地主老爺的光顧,餘阿寶的紙人生意是越做越興旺,看到餘阿寶高興,她默默的將所有委屈都咽下獨自,一心一意陪著他,對他好。
她是天真的以為,這件事就這麼被掩藏。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餘阿寶竟是讓她出賣了自己的人,地主老爺讓餘阿寶出去做生意,其實背地裏早已買通了餘阿寶,她以為他不知情,然而他一直都知道。
不久後,她就懷了小月牙,等生下了小月牙後,餘阿寶對她的態度漸漸改變了不少。
他將她和小月牙囚禁在了別院,為了他的紙人生意,隻要能賺到銀子他任何過分的要求都答應了人家。小月牙才滿月大的時候,那些奔著她來的男人隻要多給一些銀子,餘阿寶都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的,讓那些畜生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
她在別院,跟青樓有什麼區別。
她將所有事情說穿後,狠下心想要離開,餘阿寶跪下認錯哭著求她給他一個機會,他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她。女人總是心軟,總會對自己殘忍。
她背負著風流放浪的罵名苟且偷生,連上個街都會被那些根本不了解事實的人扔菜葉,雞蛋,潑水。
所有人都認為餘阿寶是無辜的,是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甚至同情他勸他休了她,而他那副好心腸的嘴臉,不過就是覺得她還有被利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