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東離鑒果然就將樂妃召到了寢宮裏頭,這已經是許多個月,自出事之後,第一次召幸的妃子。
寢宮內燭影燈紅,東離鑒坐在棋盤旁獨自下著棋,常事公公將樂妃帶到殿內後便退了下去,帶上門前還抬眸看了眼殿內的人。
“臣妾見過陛下。”樂妃走到他麵前,語氣淡淡地行禮。東離鑒對後宮的女人的模樣向來都不大記得住,連名字也都記不住,
他抬起眼皮,樂妃穿著一襲淺色的藍裙,頭飾簡單幹淨,模樣倒是天生麗質,雙眸淡薄,沒有任何以色誘人的動作,直直地就站在那。
“你會下棋麼?”東離鑒忽然開口,她仍舊麵不改色,語氣平靜;“回陛下,臣妾棋藝不精,僅略知一二。”
“那你陪孤下盤棋吧。”東離鑒指示旁她坐下,樂妃這才坐在他對麵的位置上,東離鑒也沒再說話,兩人全程都在下著棋。
東離鑒向來就對無趣的女人無感,雖然這個樂妃是無趣了些,但還算是安靜,他不說困,她也絕對不開口,而他一直下棋,她也毫無怨言的一直陪同。
等到了深夜,東離鑒倒是有些乏了,看了她一眼;“你不困麼?”
“臣妾沒有困意,若陛下乏了可以先歇息,今夜臣妾守夜就好。”樂妃淺淺一笑,東離鑒看著她,試探道;“你是不是擔心你也會成為那五個妃子的一個?”
樂妃驚慌起身,低著頭;“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從不認為陛下您的恩寵是會帶來災禍,隻是臣妾......”
“行了,不用說了,你不睡的話就守夜吧。”東離鑒說完,起身朝著床榻走去。
樂妃見他躺下後,便走到燈火旁將燭燈都吹熄,隻留著一盞。她走到棋盤前坐下,神情黯淡起來,不一會兒,她才漸漸困乏。
等天一亮,東離鑒睜開眼醒來時,就看到趴在棋盤上睡著的樂妃。他翻身走下床,常事公公這時就推門走了進來,欲要說話,他便做了個噓的手勢。
常事公公哈著腰,東離鑒將衣袍覆蓋在她身上後,走到常事公公麵前;“把今晚孤已經寵幸她的事傳下去。”
“老奴明白。”常事公公說完,便就退了下去。
樂妃醒來後,寢宮內已經沒人了,而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袍時,表情多了些驚訝。她走出宮殿,侍女春香這才走上前;“娘娘,昨夜陛下臨幸您的事,後宮的人都傳開了,這可怎麼辦......”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樂妃微微一笑,春香也不知道為什麼陛下突然臨幸妃子,而且還是自己的主子,這不是將主子推到了危險上嗎?
祁瑤走出宮殿伸了個懶腰,就聽到走來的宮女議論著昨夜東離鑒寵幸樂妃的事情,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看來這動靜鬧得還挺大。
蕭權帶著瓶子走來,大概兩人也聽到了什麼,瓶子笑道;“娘,爹爹的辦法好像很管用啊,可是那個凶手會上當嗎?”
“上不上當就看看著幾天,樂妃會遇到什麼麻煩了。”祁瑤笑了笑,將目光落在了後宮的方向。
樂妃回到常樂宮,其他宮的宮女太監都疏遠她,還議論紛紛著什麼,生怕會被殃及。
樂妃並不在乎那些人的視線,而是跟春香回到了寢宮,春想生怕自己主子出事,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
她坐在梳妝鏡前,春想給她梳頭,說;“娘娘,奴婢打聽了,春霞在牢房並沒有受到任何責罰,娘娘您就放心吧。”
“是我讓春霞受委屈了。”樂妃語氣淡淡,春香忙說;“不是的,娘娘您人這麼好,奴婢很春霞為娘娘受點委屈算什麼,再說了,這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娘娘您!”
春香都看得出來,那五個主子死後身上都有娘娘送的金童娃娃,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害她,為什麼五個意外死去的主子都會把娃娃放在身前明顯的地方呢?
樂妃頓了頓,眼神黯淡;“既然當初入了宮,我就沒想過爭寵,不管是什麼人要害我,我都問心無愧。”
“娘娘......”
“春香,我想喝燕窩湯了,你去膳房給我弄一碗吧。”樂妃轉頭看著她,唇香一愣,點頭變就出去。
樂妃一個人坐在屋內,始終想著到底是誰要害她,就當她抬起眼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時,有那個一瞬間,她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白衣女人。
她轉過身,然而屋內,那個白衣女人卻不見了。
而地上,躺著的正是人偶金童娃娃。
她起身走上前,俯下身將金童娃娃拾起,忽然抬起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