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場,夏文博首先感覺這個工程進度很慢,按夏文博的要求,這條水溝要壘兩道壩,形成梯級攔水,淤成梯級平地,要壘的壩也不算太高,隻壘兩米,但這麼多天過去了,連一條壩都沒壘完,按計劃,要在秋天雨多季節到來時把壩築好,如果照這個進度,很難按時完工。
夏文博又很認真的檢查了一番水渠的質量,感覺還算可以,他和水利局的工程師交談了一會,覺得對方還是能按要求在做,挑不出有什麼大的毛病。
那個李老板大概接到了屬下的電話,也匆匆忙忙的從鄉裏趕過來了,一看今天連縣長都來了,李老板自己先緊張起來,挨個的給大家敬上一支煙,嘴裏說著客氣的話。
夏文博在他給點燃了香煙後說:“李老板,你這樣恐怕不行啊,工程進度太慢。我可告訴你,必須在十月初完工,遲一天也不行,你算算,還有多少天,能不能按時完成。”
李老板頓時哭喪著連說:“夏縣長,我正要去找你和鄭局長彙報。如果按原來的設計計劃,肯定能按時完成。現在情況變了,不僅肯定不能按時完成,工程費也得重算,不然就修不成水渠了,如果你們堅持不重算,那我隻能降低標準,全用沙石,不摻黃泥土,不然把我填進去,也壘不起壩。”
夏文博覺得莫名其妙,好像這工程是小孩子壘土塊玩過家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當初鄭局長彙報說,這李老板參與承包時,什麼科學安排,科學施工,保證質量,說得一套一套的,現在怎麼都變了。
夏文博有點不滿的看了一眼鄭局長,轉頭對李老板說:“你可不要和我開玩笑,工程是經過專家科學的設計,科學的預算的,不僅要照樣施工,而且一點不達標都不行。你和水利局可是簽了合同的,白紙黑字,現在你怎麼全變卦了,這可不是兒戲,你要承擔後果的!”
李老板忙說:“夏縣長啊,原設計是就地就近取土壘水渠,現在當地村民不讓在原定地點取黃土,昨天徹底將取土的路斷了。如果翻過一道墚拉土,成本就增大許多,工作量也增加許多。如果不修改設計,不追加三四十萬投資,這水壩根本就壘不起來。”
奧,還有這個情況,對這裏的工程夏文博也是知道的,本來可以就地取土壘壩,但溝裏全是卵石和粗沙,為防滲水,必須要摻和一定的黃土,溝邊五六百米處就是一個黃土包,土包上什麼都沒生長,當初便被設計為黃土的取土處。
夏文博問為什麼不讓取土。
李老板說:“土包上有幾個墳包,村民說取土動了風水,得給他們補錢。”
夏文博這才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了鄭局長和李老板,實事求是的講,這事情確實是個問題,也不能怪人家承包商,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再給李老板十萬,人家也未必肯幹,夏文博決定親自去看看,尋找一個解決的辦法。
過去都是紙上談兵,現在夏文博親自到了土包跟前仔細的觀察起來,這個土包很大,方圓有五六百米,目前土包隻被施工隊挖去一個小角,從這個取土點到那幾個墳包,至少也有二三百米,兩條壩壘完,頂多再向墳包推進十幾米,和那幾個墳根本沒什麼關係。
夏文博一麵看一麵問:“和村裏接觸的怎麼樣!”
李老板說:“已經和村裏交涉幾天了,人家軟硬不吃,我是沒了辦法。所以我才這裏工程進度才緩慢下來。”
夏文博決定自己親自進村找找村主任。
這個村叫黃家村,以前水利局給村裏搞過截流水窖,鄭局長和夏文博都認識這個村主任黃老五。
一看夏縣長來了,村主任黃老五顯得很高興,也很熱情,雙手握住夏文博的手使勁的搖晃了好一會,表示了內心的激動和歡迎之情。
夏文博不想拖拖拉拉的和他寒暄,開門見山說:“黃村長,我今天來,是代表縣政府來的。縣裏聽說你們以封建迷信為由阻攔淤地壩工程,領導們非常生氣,特意派我來告訴你,這個工程是縣裏的重點工程,而你們村也將是最後的收益者。”
黃村長大概也猜出了夏文博等人來的目的,心裏先有點發虛,本來以為敲詐一下施工隊,這咋還把縣長給敲來了。
雖然他是害怕了,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說:“夏縣長,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村民也沒搞封建迷信,也沒搞破壞。村民說土地是村裏的,土就應該歸村裏,就得給村裏點補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