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祁迷而言,近來的唯一變化就是家裏突然換了一輛suv。
最近她沒怎麼上類腦體了,主要是季連那邊兒“掉鏈子”——他姥姥姥爺賴北京玩兒,要住在他們家裏。
終於等到老人安排妥當了,季連才被放出來玩兒。不過當他跟祁迷見麵時,言語中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姥姥姥爺來北京是什麼負擔。
“我姥姥做的三鮮燜子可香了我跟你說,”他在祁迷麵前極力吹自己姥姥的廚藝,“還有她調的冷麵的汁兒,一般飯店的都比不過……”
祁迷覺得特別不服氣,但她姥姥的確沒什麼拿手菜,於是隻好假裝羨慕地說道:“你姥姥真好,我姥姥以前上班兒忙得很都沒空兒做飯,要管著一個大項目的電路工程,總是加班兒。”
“那跟您姥姥當然沒法比。”季連實誠地說道,“您可是大戶人家的出身,中國人裏的top5%啊。”
“也……不是。”祁迷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姥姥那輩兒也就是中間階層。”
“這麼說來,你家是暴發戶?”季連驚訝地問。
祁迷反射性地覺得“暴發戶”這個詞難聽,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毛病。但她還要說一句:“暴發戶怎麼了?”
“沒怎麼,現在這個拜金的社會,有錢就是……”他本想說“爸爸”,但考慮到這個詞帶有的男性沙文主義色彩,還是改用了“有錢就是牛掰”。
祁迷突然覺得自己家真厲害,但轉念一想她現在還隻是個——她自以為的——沒有繼承權的小可憐兒,自誇家裏有錢也隻能算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那你們家現在的那些……都是你姥爺掙出來的?”季連又問道。
“沒有,我姥爺也就是做一般的工作。”祁迷回答道。
季連聽了這話不禁蹙眉,又不是祖傳的家產,又不是姥姥姥爺輩兒打拚出來的,難道是她媽媽一個人掙的不成?這未免不符合邏輯啊,要是她媽媽那麼強,還用得著擔心繼父覬覦家產?
不過這事兒也不好說。季連暗暗覺得,如果祁迷的媽媽實際掌權,那人家不把自己閨女當繼承人培養那也沒轍。但自己在一代之內實現階層躍升的,無論是靠原始積累之後的精明操作,還是投機倒把賺灰錢,甚至是撞大運發家的,至少都不是能被人輕易糊弄的人。那些所謂的“一代”是真正接觸過各個階層的人,他們對於社會的深刻認識肯定是那些普通的二代年輕人沒法比的。甚至說不定……祁迷真的不適合當繼承人呢?
季連不由自主地摸著下巴看了看祁迷,把她盯得心裏有點兒發毛:“怎麼了?”
“沒事兒……我剛才溜號兒了。”季連別過眼去,心想他的確看不出來什麼。但季連並不認為祁迷缺少能力,以她現在表現出的智商,季連覺得她當個高層管理至少沒什麼問題。
祁迷被他看了那麼幾秒,突然想起來她媽媽曾經勸她不要早戀之類的話。說實話,祁迷對於談戀愛並沒有多少興趣——那是普通小女生才會做的事情,她們並沒有任何機會可能繼承三分之一個類腦體公司,因此也不用過多地考慮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