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想被她這不鹹不淡的語氣惹的耳根一熱,又不好辯駁什麼,總不能直接坦白說他是因為擔心她,所以特意跑回宿舍查了她通訊ip追蹤定位跟過來的吧。
車內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不知道是車裏空氣太閉塞味道太難聞,還是剛裸腹喝過奶茶的緣故,任曦突然就覺得有些頭暈,靠著薄霧籠罩的車窗看著窗外朦朧的外景,借著這思緒眼眸朦朧,她的腦海中驀然湧現出諸多回憶的碎片。
“你真的是出來買東西的嗎……”任曦聲音清淺,側目看向他的目光中,頭一次染上了些他看不太懂的東西。
因為她沉默了片刻,所以蘇想壓根沒想到她還會繼續拿著這個問題追問,頓覺頭大,微張著嘴,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回複了。
麵對他的緘口不言,任曦好像突然就知道了答案。
她從來就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誰是必須有義務去對誰好的,她清楚陌生人所有的冷漠和刻薄都是理所當然的,就像當初無論自己怎麼向周圍人求救幫助,得到的都隻有圍觀與漠視一樣,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義務幫助自己救助自己。
正因為如此,她的內心深處早就矗立著一個無比清晰明了的認知。
所有的溫柔相待,都是應該被珍惜的。
所以麵對外婆的苦口婆心細心照看溫柔關心以及毫無保留的愛,她無比順從的選擇了接受治療。
因為有個對她好的人不容易,她想讓她開心,而不是傷心。
他也一樣。
盡管她不知道他的這份好,能持續多久……
任曦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蘇想,黑白分明的瞳孔裏倒映著他清雋的臉龐,腦海中突然湧起一道強烈的想法。
如果,如果他能在她生日那天出現在她麵前,她就……
去試著邁出心裏的第一步。
一定。
蘇想被她這目光盯的莫名心虛,“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真的是碰巧路過……”
“我知道。”任曦輕聲打斷他的話,將目光收回,頭輕輕的靠著車窗,道:“我隻是突然有點暈車。”
“暈車?”蘇想挑了挑眉,見她用手指微微抵著鼻尖,瞬間明白過來是車裏味道太重了。扭頭看向出租車司機:“師傅,麻煩在路邊停一下車。”
任曦聞聲抬頭,不知道他要幹嘛。
“你不是暈車嗎,走,下車。”蘇想示意她打開已經停下來的的士車門。
任曦依言開門下車,仍舊一臉懵的看著他也屈身走出。
“反正這裏離學校也不是很遠,跑回去吧,又健康又環保。”蘇想笑著拿過她手中的食品袋,又把她衣服上的帽子拉起往她頭上一扣,結果那帽子寬,他剛給她扣上,就又被風給吹掉了。
“嘖,你這什麼帽子啊!走,買個保暖的去。”說完拉起她的衣袖就往路旁的飾品店走去。
任曦就這樣一臉懵的看著他,這麼冷的天就因為她一句暈車就拉她下車準備跑步回去是認真的嗎?
顯然是認真的。
蘇想動作利落的走進飾品店,上下打量了任曦一眼,就著她身上穿著的黑色外套想了想,挑了一頂黑色的針織絨球帽往她頭上一套,付錢,走出,一氣嗬成。
“那個……”任曦頗不習慣地摸了摸頭上的帽子,“可以不戴嗎?”
“不行。”蘇想果斷搖頭,“不知道額頭不能凍著嗎,你這額頭又是天天這麼露著的,好好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