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九)(1 / 2)

阿文去鄭州的第二年,初秋。

他漸漸習慣鄭州的生活,習慣入秋的時候喝點羊湯,就當是為迎接冬而做的準備。那時候他和一諾的關係,就像是多年的老友,阿文知道他心裏對一諾的喜歡,也清楚一諾對他的感覺,如果一諾不喜歡,他還是會將自己的喜歡藏好。

喜歡一個人久了,就不善言表了,就連說話,也要順著她的情緒,若是她好久不回消息,會責怪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前男友依舊對一諾窮追不舍,阿文隻怪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出現在她的身邊。

12月,冬,鄭州下起了大雪,北方的雪總是要比南方早些,阿文穿上了姐姐買的羽絨服,裏麵配了件暗粉色的毛衣。

他那天特意和室友吃了涮羊肉,冬天總要吃點羊肉,才能讓自己的身子變得暖和些,剛來鄭州的時候,他還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吃過幾次後,就覺得,其實也還好。

回寢室晚了些,宿舍阿姨特意為晚回的學生留了門,阿文拿著手機,一直在等一諾的消息。

淩晨一點四十,他半夢半醒間,聽到手機在振動,潛意識裏,他感覺就是一諾,寢室的溫度剛好,北方的冬天就這點好處,在屋子裏,被整個暖氣包裹著。

他拿著手機,躲進被窩裏,趴著,他將手機的燈光調到最暗,打開微信。

曾一諾說:“阿文,我和他和好了。”

阿文鼻子一酸,眼淚吧嗒打在手機上,他關掉手機,告訴自己,他沒看到那條消息。可他又不忍心,他應該回曾一諾些什麼才好?才讓一諾覺得,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

可他糾結了一晚上也沒打出像樣的詞句,他躲在被子裏,任由情緒爆發。

他又失戀了,第二次,同一個人,同樣的劇情,不同的地點。

感情裏給他帶來的無助感,又一次,讓他陷入困頓。

他不想忍了,在被子裏哭了很久,他不怪一諾,隻怪自己懦弱無能,不能在她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保護。

可他不能放聲大哭,陳阿文啊,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卑微的愛一個人。

第二天,他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除了精神差了點、眼睛紅點,腫點。

就像往常一樣,阿文起床,洗漱,和室友去上課。

室友看到他紅腫的眼,嘲笑他,“陳阿文,你昨晚是做了噩夢?”

“沒有。”

“哈哈哈,那你的眼睛為什麼是這樣。”

“無聊。”

他沒有在夢裏哭,在現實裏,他也哭的一塌糊塗。

一整天,他都沒有回一諾的消息,等他想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發消息給一諾時,他成了一諾的黑名單。

那個冬天,他的心比室外的溫度還低。

他知道,一諾一直都有和前男友聯係,也知道,前男友對她的窮追不舍,更知道,一諾其實心裏還喜歡著他。

可又能怎樣?

他還是一如既往,喜歡她,愛到塵埃裏。

他深感無力,那種挫敗感,連備胎都算不上,備胎還能一時有用,可他連上場的機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