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鍾。簡言拖著疲憊的身體結束工作。猶豫要不要立即回家,但也應該考慮一下林雨柔女士的感受,情人節嘛,誰都需要多一些私人空間。
今天是個出奇安靜的情人節,沒有任何約會,或者說,因為沒有合心的人約自己,所以推掉了一切約會。
簡言走到窗前舒展著僵硬的四肢。夜晚的B市遠離了白天的冰冷和喧囂。變得溫暖與靜謐。
簡言在工作疲憊的時候特別喜歡站在這窗口眺望B市的風景,任心思胡亂的飄散。今天林雨柔女士應該特別開心,否則早就打電話過來念自己了。還有幾天就要放新年的假。所以公司裏最近加班的人格外多,都想早點結束,早點就離開。
突然,房間裏的燈就全熄滅了,電腦的屏幕也暗了下去。
搞什麼,停電了麼?簡言自言自語到。
淩宇大樓的晚上從來都有人專門守夜,因為還有很多人加夜班會加一整晚,所以從來也不停電,今晚這是怎麼了。可分明,外麵還是燈火通明。簡言有些害怕,趕緊拿起電話給樓下保安打電話,卻在拿起手機的這一刻,陸靖琪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簡言有些高興,嘴角咧起一絲笑容。“喂,你……”
簡言想抱怨停電了的事,陸靖琪卻搶先一步,在簡言還沒說話之前先開口了、“情人節快樂言言。”
簡言抱怨不出來,隻好笑笑,把停電維修的這段時間當做消遣也好。
“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晚了?”簡言故意嚇唬陸靖琪。他們的關係在陸靖塵挨打之後莫名其妙的又變得好起來了。像從前一樣,敢說敢鬧,沒有什麼顧忌,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這與陸靖塵也許沒什麼關係。隻不過是恰好在那個時間段罷了。
“還不算吧……”陸靖琪聽起來好像很心虛。
“說說看,你今天又跟你的那些朋友去哪裏鬼混了?或者說,是不是又在酒吧遇見了哪個小混混?”簡言打趣道。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天大黑哥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有問過陸靖琪,陸靖琪說,也沒什麼特別的,是大黑說的有些誇張了。
簡言就問,你跟大黑那麼熟了麼,居然直接叫他大黑。
陸靖琪就笑笑,說十幾年前酒吧剛創業的時候,那個時候陸靖琪和簡昕還是高中生,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個時候哪懂那麼多殘酷不殘酷的事,隻是知道,自己既然開了這家酒吧,就一定要好好守護好它。那個時候大黑也不大,領著一群人收起了保護費。
陸靖琪的酒吧那時規模不大。大黑就進去收保護費,不給錢就砸東西。簡昕就說這世道是有王法的,小心被警察抓。
陸靖琪就說少他麼的廢話,誰敢砸我酒吧一試試,當時歐陽夏冰也在,她是跆拳道黑帶。有兩下子,這些小混混還真不是她對手,有拎著棒子的最後都不敢上了,最牛的是,歐陽夏冰最後說的一句話,他們以後要是還來怎麼辦,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給他們都抓局子裏得了。
大黑當時嚇尿了。
趕緊求饒,陸靖琪就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這孫子的脖領子,然後對他說,“記住了,大爺我叫陸靖琪,這是你夏冰姐,不認識的去附中打聽打聽,再打聽打聽陸維昌的名字。這些都打聽不著,歐陽局長是誰你總知道吧。以後還特麼的敢來我酒吧收保護費的,我見他們一次揍他們一次,實在不行就都送局子裏。大爺我還真不嚇唬你……”
最後當時的大黑,不,那時還叫小黑真的是屁股那裏、尿流的爬了出去,然後不知怎麼的就在道上傳出話去了。自那以後再有收保護費的一聽是陸靖琪的名號,都得繞著走,要是不湊巧了,進去了才發現,就謊稱是喝杯酒的,然後掏光身上所有的錢買杯酒喝。再然後,也有些總去酒吧喝酒的,有時候付不起錢。陸靖琪幹脆就請他們喝,長此以往。Kiss the rain 才是真的在那片地上紮穩了腳步。
沒有人敢去收保護費,因為人人都怕陸靖琪。也沒有人敢去惹事,以為怕陸靖琪的小混混就算不收保護費也還是保護著這家酒吧。再加上後來去那裏的有錢人也越來越多。Kiss the rain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簡言聽到最後才明白,原來大家怕的不是陸靖琪而是歐陽夏冰。陸靖琪隻不過是靠著狐假虎威的名義才給自己混上了個陸公子的名號,想想就想笑。
而此時,聽簡言這麼一說。陸靖琪突然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直接說,“簡言,你看窗外。”簡言徑直的抬頭望向窗外,對麵大樓的LED大屏幕忽然亮了,好多朵玫瑰花的圖案,一朵一朵絢麗的盛開,緊接著是幾個大字,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