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楚宗旗抬手阻止他,機警地注意著四周動靜,“方才內侍出來回話,說是皇上還不曾起身,不可貿然行事,先看看情況再說。”
楚雲昭冷笑一聲,“什麼不曾起身,分明是太後不允父親見到皇上!父親,我嶽父大人現在何處,可還好嗎?”若是嶽父大人有個什麼,玄月還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更何況嶽母大人才跟著他們一起回來,原本是一家團聚的時候,卻不料竟出了這等大事,上天還真是會開玩笑。
“太師應該是被關入了天牢,我還沒有見到他。”說到這件事,楚宗旗亦是焦急莫名,“說來奇怪,太後他們怎麼會突然就動了手,簡直讓我們措手不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當然不會相信,扣押司寇容止、派兵圍困太師府之事,是皇上下的旨,必定是太後和百裏嘉盛自做主張,假傳聖旨。
可之前他們明明一直處於對峙狀態,太後一夥對將軍府和太師府多少有些忌憚,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撕破臉動上手,這當中肯定有什麼事,得盡快見到皇上,問清楚才行。
楚雲昭略一思索,忽地想到什麼,“會不會跟百裏部有關?”之前父親不就一直在查百裏部謀反之事嗎,也掌握了一些證據,莫不是太後一夥見事情要敗露,所以幹脆聯合百裏部,直接逼宮?
“不無可能。”楚宗旗眼眸精亮,點了點頭,“雲昭,你先出宮,去打探一下京城的動靜。”萬一真是百裏部的人混進來了,那事情就大了,恐怕少不了一場廝殺,得做好防範才行。
楚雲昭道,“父親放心,我安排了鷹騎的人守著京城四處城門,若是有可疑人等,他們必會稟報於我。如今當務之急,是先確定皇上是否無恙,並盡快見到嶽父大人。”話至此,他略一思索,果斷地道,“不能就這樣等著,我先……”
誰料他一句話沒說完,殿門卻忽然打開,一個他們父子倆絕對沒有想到的人走了出來:東陵瑾!
“他?”楚宗旗吃了一驚,“他不是已經……”京城誰人不知,太子殿下一夜享受之後,成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廢人,怎麼這會兒清醒了?
東陵瑾看上去比原先瘦了很多,不過那猥瑣的小人樣,卻是一點沒變,不屑地打量這父子二人一眼,“本宮當是誰非要打擾父皇清靜,原來是你們兩個!說吧,非要見父皇,到底有什麼天大的事啊?”
楚雲昭心中亦是大感不妙,玄月說過,她下在東陵瑾身上的藥,隻有她能解,可如今他卻醒了過來,是有高人相助,還是那藥失效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後一夥在這個時候動手,必定也是因為東陵瑾醒來,他們覺得手中有了可以利用的棋子,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動了手。
“回太子殿下,臣有要事求見皇上,還請太子殿下通報。”雖說皇上已經知道,東陵瑾是溫皇後跟時夢得的私生子,可這件事並沒有公之於眾,他還是東陵國名義上的太子,所以楚宗旗對他,還是不得不恭敬有加的。
東陵瑾輕蔑地冷笑一聲,“父皇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不宜見人。楚將軍有事,對本宮言明,本宮自會回稟父皇,羅嗦什麼!”
楚雲昭上前一步,冷聲道,“事關重大,你做不得主,我要見皇上!”
“楚雲昭,你好大的膽子!”東陵瑾立馬變臉,大聲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敢這樣對本宮說話,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本宮?楚雲昭眼神譏誚,“那你又是什麼身份,在我麵前,指手劃腳,你還當你的事,無人得知嗎?”說起來他也不是喜歡揭人傷疤之人,可在明知道東陵瑾什麼都不是的情況下,還要讓他以恭敬的態度對之,他做不來。
“你、你在說什麼!”東陵瑾又驚又怒,咬牙厲聲道,“本宮是東陵國的太子,你敢如此誣蔑本宮,你、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哪,把楚雲昭給本宮拿下,就地正法!”
他是醒來之後才知道,原來母後與時夢得算計楚雲昭與玄月不成,反被他們抓住把柄,結果時夢得於獄中自盡,母後則被打入冷宮,因不堪羞辱折磨,也於不日之前死於冷宮。更讓他寒心的是,母後死後,父皇不但未按國母之禮葬之,甚至都不曾報喪,更不準其入後陵,這對母後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他原也在奇怪,父皇雖然對母後不是多麼寵愛,這麼多年也是禮遇有加,為何如今卻以這樣的態度對她。結果他才要找父皇問個清楚,卻被太後叫了去,說這一切都是楚雲昭和玄月害的,他想要替母後報仇,就必得跟他們合作,除去楚雲昭一夥,他這才與太後聯手,共同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