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坐了一會也就走了。
過了晌午,顧惜歡無事,便想著去買把琴回來,往外走去的時候要路過沐言的屋子。
顧惜歡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這人太厚臉皮了,她才剛剛有些好感,他就蹬鼻子上臉,直接登堂入室了,簡直太可惡了。
走在碎石子鋪的路上,石徑上,光影斑駁,置身其中,倒也涼爽宜人。
春杏實在不解自家姑娘為啥要舍近求遠走到這裏來。
“啪嗒”一聲輕響,頭頂有東西落下,正巧落在了她腳下。
顧惜歡腳步一頓,低頭望著那在腳尖滾動了好一會兒,才停住的東西,仔細看去才知是一顆花生。
良久後,才歎息了一聲,抬起頭來。
近旁,是一顆枝葉繁茂的梧桐樹,橫生的枝幹上,坐著一個人,那姿態恣意瀟灑的很,一點也不像是個打了勝仗回來的將軍,反倒是像一個江湖客,有些豪氣不羈。
那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倒是透出一股難言的尊貴與典雅。
可是與那優雅格格不入的是他此時的動作。
他的衣角袍子裏應該兜了不少花生,兩隻手指撚著一個花生,輕輕一捏,便將那花生殼捏開了,然後隨手往空中一拋,無論扔的多高,他都能張開口,接個正著,嚼的倍香。
顧惜歡卻看的挑起了眉,他此時的模樣,倒是跟傳言有些對的上了,離經叛道,不務正業。
從她失憶後見他,他都是一副沉穩的模樣,她倒是忘了傳聞了。
印象裏,他每次都是對著自己笑的如沐春風的,哪裏會有如今這樣的吊兒郎當的樣子。
可沒有哪家的貴家公子會如同他這般沒個正行,肆意妄為的,爬到樹上不說,還在上麵,用那樣的方法吃花生,他就不怕一個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嗎?
還有.......他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正在屋子裏休息嗎?
顧惜歡眉心緊蹙,不會故意攔截她的吧?
不應該啊!
樹上的沐言發現她,馬上就笑了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說完又斜斜的一扯唇角道,“你要上來嗎?我可以把你拉上來的,這樹上乘涼還不錯,我拿的還有吃的。”
少年的語氣張揚明亮。
可是聽在顧惜歡的耳中,隻覺得羞辱。
她要上去用的到他拉,太小瞧人了。
她剛剛真是腦袋不清醒,居然停下來,直接當沒有看到豈不是很好?
顧惜歡有些懊惱,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收回目光,正要邁步。
“你別走啊,你要走了我可就喊了,喊你約我來這裏私會。”
春杏捂嘴偷笑,自家姑爺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腔滑調了。
私會?顧惜歡驀的抬頭,望向他,眼裏冒了火。
請她走她都不走,她用的著跟他私會?
她眼睛本身就大,這麼一瞪,倒是顯的愈發亮晶晶的,帶著幾絲眉意,看的沐言心裏癢癢的。
隻是,此時的表情落在他眼裏,倒是有幾分欲語還羞的味道來。
嘴角斜斜一扯,他將袍子裏兜著的花生如法炮製的吃完,這才將袍子一抖,足下一點,雙手背在身後,衣炔飄飄的自樹上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