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個姐姐說這朵花很好看呢？”小女孩笑得高興，手中的三色堇很輕易地就可以看出來是最普通的花朵，甚至還缺了一半，有些病殃殃的神態。
秦言之笑著，沒有拆穿她的話：“對，確實很好看。”
聊了一陣子之後，秦言之輕輕開口：“你去和那邊的小朋友一起玩一會兒好嗎？”
小女孩兩眼發光，點點頭，快速地跑開了。
顧疏桐從未見過那麼溫柔的秦言之，看見秦言之站起來向她走過來的時候，顧疏桐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簾。
也許是因為那是顧明月的孩子，所以秦言之才會對她那麼好。畢竟顧明月現在依然沒有醒來，秦言之的好……也隻能交給那個孩子。
男人的陰影擋住了女人的身軀，顧疏桐拿著手中的花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需要開口說句話。
“什麼時候下來的？”秦言之卻隻是問，聲音還算得上溫和。
顧疏桐抬起頭，也許秦言之因為剛才和那個小女孩說話，也願意對她稍微好一點了呢？她抱著這樣的想法，甚至露出了一絲笑容：“剛剛下來的。”
秦言之的眸子在看見那絲笑容的時候深了深，男人突然轉過身，語氣一瞬間變得冰涼：“還以為你逃跑了呢？原來你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多令人失望，顧疏桐。”
隨後，不等顧疏桐回答，秦言之又很快開口：“你是不是以為那個孩子是明月的孩子？”
顧疏桐抿唇，沒有否認。
她在陽光下麵快樂奔跑的樣子，就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而隻有麵前這個男人才能夠給她足夠多的照顧，讓她不受同齡人的排擠。
顧疏桐本以為秦言之要離開了，沒想到秦言之卻轉過身，走了回來，單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眸子裏染上了一絲嘲笑的意味：“顧疏桐，我是不是該告訴你一件事？明月那麼純潔，我可舍不得玷汙她。”
她不由得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見秦言之的兩片薄唇一開一合著，吐出的每一個字就像是在冰裏麵浸泡過一般：
“隻有你這樣的女人，才是讓別人玩的。”
顧疏桐黑黝黝的大眼睛放在他身上良久，這個男人曾經的笑容，多麼地令她沉醉，然而到現在，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卻用那副笑容對她說出這句話。
她突然覺得很累。
“當然。”顧疏桐輕輕喘了口氣：“像我這樣的女人，當然沒什麼自尊心可言。”
大概她的自尊心，已經在給秦言之下跪的那一刻，瓦解成了空氣裏麵的碎片。
看不見，摸不著，慢慢地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