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她的手指上麵，又很快地滑落了下去。
顧疏桐終於意識到，也許這真的是她和秦言之最後的一次見麵。
……
毛巾被蓋到了女人的腦袋上麵，她有些惱怒地伸出手去打身邊的男人，再一次惱火地叫嚷著：“你要我說多少遍，離我遠點！”
“太不可愛了。”
尚至顏在一旁默默地給予一個評價，揉了揉自己被打疼的手臂：“還是小時候可愛，說起來，小時候我不管跟你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呢。包括糖果那件事。”
據尚至顏所說，尚沙雅小時候基本上都是跟在他身後跑著的。
有一次，家長們買來了很多糖果，兩個人在家裏毫不客氣地吃完了，尚沙雅看著空空如也的糖果袋十分沮喪，這個時候，尚至顏大方地對她說：“還有一個在我的嘴裏麵，你要是想吃的話就過來搶啊。”
“然後你就真的過來親我……”尚至顏得意地說著，一句話未說完，頓時被尚沙雅打了一拳，倒在了沙發上麵抱著自己的臉欲哭無淚。
“你這個臭丫頭。”
“讓你胡說！”尚沙雅擦著頭發，臉少見的紅了。
尚至顏鬱悶地坐在了沙發上麵，一麵拿著遙控器調換著節目，一麵摸著麵頰想：果然還是小時候的尚沙雅可愛，自從學習了拳擊之後，這個女人簡直還治不住了。
“你這樣會沒朋友的，雅雅，我勸你還是改改你這暴脾氣吧。”尚至顏好心的提醒著。
尚沙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尚沙雅看了眼手機上麵的名字，對尚至顏道：“不好意思，朋友，還是有一個的。”
走到了陽台，接聽了電話之後，那頭是女人細碎的哭泣聲音，每一個抽泣聲似乎都拍打在人的心裏。
她蹲在已經關門了的咖啡廳屋簷下麵，眼淚同雨水一起順著麵頰流下，顧疏桐的聲音不管怎麼樣克製，依然是帶著明顯的哽咽聲：
“我沒地方去了，也沒有帶錢出來，可以去你家住嗎？”
“哈？你以為我家是難民營呢？”
“對不起，可是……”這次的顧疏桐少見地沒有反駁，依然是斷斷續續地說著：“我，真的沒地方去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麻煩你。”
“真麻煩。”尚沙雅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在哪呢？”
“星空咖啡廳。”
“行了，站在哪別動，我去接你！”
“謝謝你。”
“少肉麻了！”
掛了電話之後，顧疏桐蹲在地上，眼前朦朧了一片。
看著手機上麵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顧疏桐重重地咬著下唇，直到下唇被咬破了才恍然回神，連忙掛上了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通的電話號碼。
所幸，還沒有人接。
不過，就算是響再久，那個人也不會想要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