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餐廳裏都是自帶廁所的，顧疏桐走出來之後，站在洗手池麵前洗了好長時間的臉，凍的她的臉都有點發僵了，但是顧疏桐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秦言之。
為什麼秦言之會出現在這裏，如果秦言之真的那麼久之前就回來了，那麼為什麼沒有來找她呢，是因為忌憚宋家嗎？
這時，一張手帕突然放在了她的臉上，輕輕給她擦臉。
顧疏桐抬起頭，便看見了自己身後站著的男人。
他修長的手指將墨鏡拿了下來，對著她，微微勾起唇角，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阿桐，有什麼害怕的嗎？”
顧疏桐的手指陡然間緊縮。
“怎麼了？”他的手指輕輕碰到了她的手，顧疏桐猛地把他的手甩開，朝著外麵跑了出去。
秦言之愣了一下，將手帕緊緊地拽在一起，眼中的受傷越發地明顯。
好，很好，顧疏桐。
你居然……你居然連看見我都會害怕。
秦言之扯了扯唇角，看著鏡子裏麵的男人眼眶在發紅。
他明明都忍了這麼長時間，就是不希望打擾她，準備在她奶奶的葬禮之後再帶她回去，而且為了讓她不那麼害怕，他都已經那麼溫柔了，那樣克製了。
秦言之沉默地看著水龍頭的水緩緩流下，眸色漆黑得深邃。
接著，便被無限的冷漠所卷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離開的，隻是回過神的時候，宋晨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麵，接著便坐在了她的身邊。
“姐姐。”宋晨的雙手放在腿上，抬起頭看著天空，“我還記得奶奶走之前告訴我不要做我自己會後悔的事情。其實奶奶有很多話要跟你說，隻是沒有機會。”
顧疏桐低低地說：“對不起，宋晨。”
“姐姐，我說這句話，意思並不是想要責怪你。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要好好問問你的心，你願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宋晨終於收回了目光，一雙溫柔的眸子看著身邊的女人。
顧疏桐的眼中泛出了一絲困惑，接著便想起了當年陪伴在她身邊的那個小男孩，曾經那樣溫柔的男人長大了之後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不對，應該說，他隻會對那個人溫柔罷了。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顧疏桐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我愛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應該要怎麼跟他相處，可是我還是知道，我愛他。”
“有沒有想過繼續和他在一起？”
“就算是在一起，或許下一次也是這樣。”顧疏桐低著頭，“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那麼做，難道他就真的希望我錯過奶奶的葬禮嗎？”
“姐姐。”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隻是覺得有些難受而已。”顧疏桐坐在椅子上麵，看著地麵，腦海裏麵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