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這小院裏住下了,希安沒什麼意見,照顧著吳絕。
吳絕也是個吃得起苦的人,也就讓希安晚上起身了三回,之後就要求搭個小床,自己可以拿夜壺。擦身什麼的,也都自己做,希安隻需要端茶送水即可。
柳玉郎不大高興,傷筋動骨一百天,此時已過秋,哪怕懸壺門的藥再好,看來也要過完年才能去京城。而且這裏租金已經交了半年,希寧應該也有此打算。
窩在這塊小地方,錢沒辦法賺,還不能去京城的酒肆、茶樓。小曲聽不到了,小酒喝不到了,能高興嘛。說又不敢說,也隻有天天到山後麵打獵發泄,抓點兔子野雞的回來打打牙祭。
希寧倒是很隨意,隔著三五天就去村裏田邊轉一圈,和大嬸大姨嘮嘮嗑,給有小毛小病的村民號個脈。
一個孩子頑皮,從高處掉下來,後腦勺磕了好大個口子,希寧幫他縫了針。
一天半夜還被村民叫去救命,孕婦難產,生不下來,人暈過去了。過去後先開了藥去熬,再糾正胎位。紮針後把孕婦逼醒,將熬好的藥灌下去,孕婦這才把孩子生下來。
穩婆看著這個滿臉稚氣,身高還沒到大人胸口的小姑娘,將嬰兒兩隻腳塞回去後,用足力氣轉了個,驚得嘴巴合不攏,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
內行看門道,這轉不好,臍帶纏脖子,最後還是一屍兩命。
但事後卻把功勞全記在穩婆身上,事後也有人慕名過來定接生,都被希寧拒絕了。說她年齡尚小,接生需要力氣。剛才是死馬當活馬醫,正胎位已經用盡她全部力氣,幸好成了。所以以後這十裏八鄉的接生,還是要靠穩婆。
哎呀,手和手接觸的中間感覺黏糊糊的,不過這些都是肉呀,洗了手再摸肉,不就又浪費不少肉了嘛。
“就不能去買一點,非要自己做。”柳玉郎感覺真是去了,他可是堂堂玉麵小白狼,什麼時候做過這種活?
於是希寧雙手作揖完後,呈鷹爪般舉著……好吧,爪子無力,是雞爪般舉著。
吳絕剪刀剪斷了白線,默默地做著無情地人肉剪刀機,還有九千二百七十兩的診金沒賺到,胸口的傷還需要小師妹診治。
吳絕下意識地摸腰側,但手一空,這才發現,他這一個多月沒拿過刀。以前刀不離身,現在刀放在屋裏角落裏吃灰。
還沒有反應,原本不算結實的木門轟然而倒。
突然門外有人叫囂:“吳絕,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給老子滾出來!”
“對,不是這樣的……”另外兩個也要幫忙解釋。他們當時在場,今天一起來就是要尋仇的。
穩婆聽後悲喜交加,事後逢人便誇,懸壺門的醫術確實高,小神醫別看年紀小,做起事來,比她接生了二十多年的穩婆還要老辣。在小神醫的指導下,那麼危險的事都轉危為安了。
“那這肉就不能吃點買一點,之前不是挺好的。買那麼多,要吃到開春了。”柳玉郎也服了這個小師妹,一買就買了五隻羊,讓屠夫劈成條後運過來。
不過希寧說得是對的,以前到了冬天,如果不是在城鎮,哪裏會有肉吃,啃的都是又硬又幹的餅。現在幾乎天天都有肉吃,每月什麼都不幹都有一兩銀子的月銀發,吃穿住都不愁。或許就留在懸壺門吧,那麼多年,他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