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東風信筆(1 / 3)

謝斐媛篇

有待江山信美,無情歲月相催。東裏來,西鄰醉,聽漁樵講些興廢。依舊中原一布衣,更休想麒麟畫裏。

那個時候,北平還很冷,說是立春了可是絲毫沒有感受到春天的氣息,隻不過是晴天的時候風吹在臉上沒有那麼的疼了。

謝斐媛下火車的時候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圍緊了脖子上的圍巾,可還是覺得冷了很多,一旁的丫鬟把暖手的湯婆子遞到她的手上,揣進了袖子裏,這才覺得手不再冷了。

舅舅跟在謝斐媛的身後也走下火車,風灌進了脖子裏還是覺得寒意襲人,抬頭看看這北平的天氣,陰沉著看著是要下雨了的。

“這鬼天氣,真是比不上南京。”忍不住發些牢騷,舅舅把手套又戴回了手上。

“是不如南京。”謝斐媛跟著附和了一句,她的心裏這裏是哪裏都無所謂,隻要跟對了人就好。

以後她和蘇淳嚴的生活應該定在南京吧,北平這裏總是覺得沒有那麼親切。就算是要下雨了,也是幹冷幹冷的,比著南京的溫潤差了很多。

落腳的地方是恭親王府,當年皇帝還沒有被廢黜的時候,這裏可是眾星捧月之處,隻是如今的天下,沒有了皇帝老子的一言九鼎,取而代之的是群雄並起,鷹視狼顧。這“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喊了好幾千年終於又再次重新實現了。

謝斐媛望著這裏的雕梁畫棟和曲徑通幽,不免也是感慨世易時移,隻是縱然已經轉移到了現在的共和政府手裏,這恭親王府的氣勢和氣質仍是不一般的。

此次,謝家把加官進爵的慶功宴放在這裏,一是總統想彰顯對於謝家的感恩戴德還有就是倚靠重用,二是謝家也想擴大自己的實力,拉攏正當年的蘇淳嚴。

謝斐媛不止一次聽舅舅說過,蘇淳嚴自從脫離了自己之後那是聲譽日隆,現在就連總統都對他刮目相看,說他是難得的帥才。

“舅舅,可是這樣的人物你怎麼就舍得放走?”謝斐媛疑惑。

“他豈是池中物。我有心壓製了一些時日,去了他的心腹,卻不想竟然沒有斬草除根,讓他逃了,後來在山東又白手起家,今日已經不能與當時同日而語了。”遲漢光無奈之中又多了些陰鷙。

他自然不會放過蘇淳嚴就這麼從自己的手下東山再起,依靠上了謝家,就不用再瞻前顧後了。

他帶著謝斐媛來北平也就這個意思,要麼就是結了姻親,從此幹戈化玉帛,要麼他再將蘇淳嚴手裏的兵權奪過來。

“蘇淳嚴今天也在邀請之列,隻是他會來嗎?”謝斐媛放眼滿屋子的人,一個個都對自己想入非非的眼神恨不能立即與之攀上關係。

“總統親自發的邀請函,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不會錯過。”遲漢光言辭篤定。

謝家長子謝錚被新任總統極力邀請擔任了總理一職。

而蘇淳嚴這一年才二十出頭,因為作戰勇猛,又在關鍵時刻將共和軍主力將領救出危難。

至此之後,蘇淳嚴一戰成名,遲漢光也始料未及。

人紅眼熱,這似乎是必然的規矩,遲漢光這麼一看當年把蘇淳嚴逼走無異於放虎歸山。

猛虎,還是關在籠子裏比較安全。

謝斐媛坐了許久,也就覺得無聊了,想見的人沒到,不想理的人很蒼蠅似的。

她也有點沒耐心了……

剛開始對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們還有個好臉色,一問一答還算是沉住氣了,慢慢的就變成了愛理不搭。

畢竟是謝家的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臉色也就不好看,王孫公子們很是識趣立刻也就敬而遠之。

百無聊賴的看著滿園的蒼鬆翠柏,水榭歌台,初融冰雪的碧園到底還是有了春的意思,看纖柳的枝頭還是冒出了嫩芽,抽一絲萌綠。

第一次見到蘇淳嚴那個時候在南京,大約也是這樣的時候,或者江南春來早些,沒有這樣的陰冷。

她跑到了舅舅的營部,恰逢正開會,冒冒失失的闖的進去,當時傻了眼。

一個英姿挺拔的人著了軍裝剛好這個時候站起來,應是準備發言的,就這麼被她打斷,回頭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