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

她知道,婚禮中有個父親牽著女兒的手,把女兒交到新郎手裏的環節,而一想到父親二字,她的心難免刺痛一下。

那麼就是說,是關父還有Bruce嘍?

可惜哥哥不在場,她遺憾地想。

可正當她轉身,剛想喊小裴之際,便看到小裴身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哥哥!”

佟晚激動地叫出聲,而後朝著哥哥張開的雙臂飛奔過去,一下子抱住從天而降的李濱。

“哥哥,我正遺憾你不能來......”

哥哥的懷抱依舊那麼溫暖,隻是沒讓她過多地在胸前停留,便微微閃開身,低頭笑著對她說:“不隻我來了,還有一個人,他想讓我替他說聲抱歉,並且希望你能原諒他的狹隘,原諒他從小到大沒能好好照顧你。”

哥哥把話說到這兒,她要再不明白另一個來人是誰,她可就太笨了,剛剛淚濕的雙眼,這下再也忍不住,佟晚重新伏在哥哥懷裏,失聲啜泣起來。

肩上忽然一暖,一隻大手搭在她肩頭:“對不起!孩子,是爸爸不好......”

她從沒聽這個人,用這麼讓她覺得溫暖的聲音對她說過話。

佟晚忍住悲傷,微微轉過身,但卻依然低著頭。

任那聲音再歉意,再溫柔,她自小到大心頭的懼意猶在,她始終不敢跟父親對視。

父親的聲音,繼續從她的頭頂傳來。

“我是在你媽媽去世之前,才知道你不是萌萌的,但無論你是不是她,我都......”

佟晚聽到這裏,突然小小聲叫了句“爸爸!”

頭頂的聲音驀然停住,低頭視線裏的人,身子明顯一僵。

這時,佟晚才敢慢慢抬起頭來。

父親後麵那些抱歉的話,以及因何才覺得抱歉的話,她已經不需要聽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從小到大,隻認定這一個人,是她的父親,隻希望在這個人身上得到父愛。

而今天,她終於得到他的承認了。

佟晚滿臉是淚的抬起頭,仰望著那張歉意滿滿的熟悉的臉,她終於鼓起勇氣,重新委屈巴巴地叫了聲:“爸爸!”

看著父親立即朝她抬起手臂,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已,一頭撲進父親的懷裏,一疊聲抽抽噎噎地叫著“爸爸”,再難自已。

就這樣,婚禮準時在米國的上午十一點五十八分舉行。

佟晚挽著父親跟哥哥,帶著從沒有過的幸福感,朝紅毯另一端的關黎、朝著她幸福的生活走去。

正文完

後記:

所有參觀關黎跟佟晚的賓客們並不知道,觀禮人群的西北角,有一個特殊的客人,正被韓寶為親自帶五名保鏢押著進行觀禮。被押著的人,頭戴低沿帽子,寬大的口罩,手腕被膠帶纏在一起,被寬大的風衣遮擋著。

待婚禮結束行禮的全部過程之後,韓寶為把被押著觀禮的人,帶到事前準備好的房間,隻輕輕把人推進去,便轉身走了。

被押之人冷笑一聲,抬起被縛的雙手,推掉帽子,摘掉口罩,撕開封住嘴的膠帶,而後艱難地用牙齒咬開縛住手腕的臍帶抬起頭。

楊磊。

楊磊打量下室內,寬大的房間盡頭有扇門,應該是個套間,然而他並不打算推開那扇門去查看,他隻想離開。

但門卻被人反鎖住了。

哼,還真是關黎的風格。

他算準了自已會不甘心,因此從自已離開董事會的會議室,便命人打暈了他,把他悄悄帶到接佟晚赴米國的飛機上,而後被迫來了這裏。

他衝出會議室的那刻,就想直接去找佟晚,想偷偷帶走佟晚,讓得意至極的關黎急上一急。

他當然不會做什麼傻事,隻不過想一泄心頭的一時之氣而已。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關黎比他自已還了解自已,竟然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盡管他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在他正想脫身之法時,門口依稀傳來動靜,而後立刻被推開。

進來的是關董夫婦。

這次他見到關母,一改往日彬彬有禮的模樣,隻冷哼一聲:“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關母低下頭,立在門口躊躇不前,關父卻一改平日溫和的模樣,朝他緊走幾步,抬手似要拉住他雙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開了。

“關董,我跟你們沒話說,請讓我離開。”

關父嘴唇微微有些哆嗦,麵上的激動顯而易見,顫聲說道:“小磊,千錯萬錯,都是爸爸媽媽的錯,當年......”

“當年的事,我比你們知道得更清楚,也知道得更早,”楊磊立即打斷關父道:“可那有什麼用?一句認錯、一句抱歉,就能彌補我這近三十年缺失的親情、能改寫我這近三十年的道路嗎?所以,我並不想聽,也不需要認錯跟道歉,現在,我隻想離開,請你們讓開。”

楊磊的聲音異常冷淡與幹脆。

關父被他噎得根本說不下去,關母站在門邊,轉頭過去開始擦淚。

三人正僵持著,裏麵套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在楊磊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聽到“撲通”一聲,緊接著聽到一聲“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