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義善候府的大門外很快傳來一片哭喊哀嚎之聲,估計侯府門前的整條大街都能聽見。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說情,大多數都是在說義善候如何的斷情決議,連自己的親弟弟妹妹都不認,可謂喪失天良之類的……
如花站在大門裏麵把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發出一聲冷笑。
義善候府的名聲豈是外麵這幾個有心人說兩句就能輕易改變的?先不說以前義善候府為邊關做的善事,就是如今二小姐掛著一個聖主的稱號,恐怕連皇帝都得掂量掂量吧,幾個不成氣候的老百姓算的了什麼?
如花攏了攏夾棉的襖子,轉身向豐芸堂走去,夫人如今還病著,不能再給夫人添堵了。
上京城十裏外,向上看是偶有起伏的白色大山,今年的雪格外的大,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向下看是連綿至天邊的碩大的上京城,原本繁華似錦的大都城,也被大雪掩蓋了大部分豔麗的色彩,青天白日之下,卻顯得有幾分凋零之感。
大概這一些也與人的心境有關。
不長不短的扶靈隊伍緩緩的前行,天空中如雪花一般的陰幣散落了一路,走在前麵的喇叭將吹奏著寧靜的哀樂,隊伍中間一口紅色的大棺材被四匹雪白色的寶馬車拉著,在這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間尤為突出。
“你真的打算親自送她回沈家村?”
沈小夏停下了腳步,望著有些狼狽不堪的沈子生,多日未睡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嘴唇有些幹裂,原本俊俏的臉上滿是疲憊和哀愁。
沈子生輕輕點點頭,懷裏緊緊的抱著牌位,上麵刻著,愛妻沈小春。
沈小夏看著隻覺得有些刺眼,她此時的心情尤為複雜,不知道是應該怪自己的蠢笨?還是怪沈子生的無情?
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
“你這樣做,也彌補不了對她的傷害,當初你不應該答應娶她的。”
沈子生漠然,世間唯一得不到的良藥就是後悔藥。哀傷的身影轉身繼續向前走,整個扶靈的隊伍再次啟程。
沈小夏就定定地站在這裏望著,直到整個扶靈的隊伍消失在眼前,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血債自然要血償,她還有許多事要做,她隻能送小春到這裏了。
“大姐,是我的錯。”
沈小冬一直站在二姐的身後,這些天他一直陪在二姐的身邊,隻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安心一些,不然他怕自己承受不住內心的愧疚之情。
小夏回手揉了揉小冬的腦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冬已經長到了自己的肩膀了。
“不怪你,也怪不了任何人,我們隻要讓大姐安心的離去,完成她的心願,替她報仇就行了。”
“可是……”小冬底下頭,模糊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淚珠掉落在雪地上然後凝結成冰珠的樣子,深深的喘了口氣。
“可是,上輩子大姐一直活的好好的,定是我……”
“那時候的她活的幸福嗎?”
沈小冬身子一頓,努力的回憶,但是那些上一世他認為不重要的事,似乎都沒有走過他的心,印象中大姐成婚之後他就很少看見了。記憶中每次看見大姐的時候,她好型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上一世他對大姐並不親厚,就是因為一看見大姐沮喪的臉便會覺得晦氣,如今想來,大姐上一世過的並不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