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臉……”阮芷菡感覺自己的臉快要被擠成餡餅了,似乎連牙齒都鬆動了,她痛聲連連地從地上坐起來,用手揉著自己的臉。
薄嘉懿目光幽深地注視著她,語調裏既有憐惜又有輕斥:“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冒冒失失的性子?”說完,他在她麵前蹲下來,從袖中抽出一方錦帕,輕輕按在她擦傷的臉頰處。
錦帕上襲著皇家專屬的龍誕香,幽香撲鼻。
“大半夜的,您堂堂九五之尊,屈駕到這陰暗潮濕的牢房裏來幹什麼?”阮芷菡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諷刺薄嘉懿。
“聽說你攤上了人命官司?”薄嘉懿嘴角上挑,出現一個淩厲的弧度:“沒想到皇後娘娘出宮幾日,竟是殺人放火無所不做了!不錯,不錯,膽量見識日漸增長,朕很是欣慰。有朝一日,皇後若是走投無路,找一處山頭落草為寇也是光景,可以過活了。”
“你這是諷刺誰呢?”阮芷菡白了他一眼,可惜上挑的眼角扯動落腮肌上的傷口,疼得她再次變了“鬼臉。”
看她還有心情與自己開玩笑,顯然是並無大礙。薄嘉懿懸在肚子裏的心,慢慢落回肚子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用你管。”阮芷菡立刻與他拉開距離:“這是我的事。”
她刻意與他拉開距離的態度立刻激發了他內心的憤怒,瞬間,火冒三丈,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冷笑著質問:“這可是你說的,與朕無關。到時候被京兆府定了死罪,不要怪朕沒有救你!”
“我是死是活又與你何幹?”阮芷菡絲毫不服軟,一張小臉倔強地可愛:“牢房裏陰暗潮濕,又有蚊蟲泛濫,不是皇上裕貴降尊的地方,還請您高抬貴腳,趕緊回錦繡鄉裏去吧!說不定瀾妃正擺好了水果,脫光了衣服在錦繡鄉裏等著您呢!”
說著說著,她的語調裏不由泛出了幾絲酸味。
薄嘉懿沒有著急,站在牢門外的李林武倒是著急,尖著公鴨嗓子:“阮芷菡,你不要不識好歹,皇上可是急匆匆從歡迎晉國皇子的宴會上趕來看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對待皇上呢!哼……”
相對於李林武的“傻”,長鳳就顯得聰明多了,閉著嘴巴將自己高大的影子縮成一團,狠不得練過鎖骨功,將自己藏到地縫裏。
反正他就是看不見、聽不見、也不參與兩人的爭論。
果然,李林武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一個突然飛來的事物堵住了,他“嗚嗚伊伊……”地叫了許久,眼裏泛著委屈的淚花。
原來是薄嘉懿嫌他聒噪,從地上隨手撿起一隻不知是上任哪個囚犯留下的臭襪子扔到了他的嘴裏。
那隻臭襪子臭氣醺天,李林武差點暈過去,他拚命“嗚嗚伊伊……”的給長鳳說話,奈何對方就是斜眼看天,假裝沒看到、沒聽到。
聽到她的語調裏泛著幾絲酸澀,薄嘉懿的心情沒來由飛揚了起來。他故意順杆往上爬:“你不說朕倒是忘了。李林武,朕讓你通知瀾妃收拾被褥,你可通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