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年年尚不至於因此動怒,禮貌地點點頭,退後幾步,看向開心的杜爾西內婭。
“走走走,我帶你去主城區轉轉,最後一班飛艇還有半個小時才出發,絕對來得及。”
“嗯。”
年年在踏出銅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看著那個依舊一臉痛惜的年長矮人,將他頭頂那排金燦燦的標語記在了心裏。
......
重新回到小雪花的背上,年年體貼地選擇了坐在杜爾西內婭身後,低頭看著手裏的兩張紙,翻過來,辨認著上邊的字。
相片背麵是Erste Wohnung in Hüttengasse,是一個叫做衣帽巷的地方裏的某座公寓;自由人證明背麵是Gehe direkt zu meiner Eisenbahn,讓她直接去礦區路。
“別搭理那個老頭,他就看不得別人銷掉奴隸身份,最後還要勸大家回礦區當勞工。”
杜爾西內婭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開口抱怨道。
“那這個衣帽巷是什麼地方?”年年問道。
“瑟堡東側郊區的什麼地方,不用理,肯定也是讓你去當紡織工的。”杜爾西內婭篤定地道。
“嗯。”
年年把這兩張紙收起來。她其實很想問問杜爾西內婭,知不知道她以前解救出來的那些奴隸去了哪裏。
戶籍登記處離這個區域的飛艇起落站不遠,小雪花慢悠悠地沿街溜達,也不過花了十來分鍾。
將小雪花收入腕表一樣的坐騎空間,兩人走進款式相同的售票大廳,從衣著相似的工作人員臉上收獲了如出一轍的恭敬禮貌。
杜爾西內婭似乎有些囊中羞澀,最終隻是確定了最低價位的普通艙。
她不好意思地對年年說:“這飛艇票隻能本人購買,本人付款,不支持代付。”
“是嗎?”
年年擺弄著手裏的自由人證明,總覺得這條新鮮的規矩十分有針對性。
果然,當她取出六十枚金幣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很明顯地失望了,一枚枚仔細檢查著這些金幣的成色,給每一枚金幣都品出了五味雜陳的滋味。
“還是想好好休息一下,換個稍微清靜點的艙位吧。”
年年大抵知道杜爾西內婭選擇普通艙的體貼用心,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我對乘飛艇長途旅行的經曆十分有心理陰影。”
“誒?難道你坐過藍鯨號?怎麼樣怎麼樣?好玩不?”
杜爾西內婭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任由年年支付了她們兩個人的飛艇票。
“不太好玩,特別悶,還吵......”
年年隨口亂講,目光追隨著那位工作人員的腳步,停留在大廳對麵休息區的一個背影上。
工作人員拍拍那個背影的肩膀,似是寬慰地說了幾句話,兩人隨即便聊了起來,幾聲心領神會的奸笑間雜其中,在年年聽來十分刺耳。
年年看著嘮嘮叨叨哭訴攢錢艱難的杜爾西內婭,決定還是不要把自己聽到的事情告訴她了。
......
杜爾西內婭是個很活潑有趣的姑娘,聊了半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年年的身家不菲——藍鯨號的票價可是一千八百個金幣。
年年也沒說自己當初是占了一個特殊名額,默認下了她的驚叫和羨慕,便眼睜睜地看著杜爾西內婭將話題轉入了一場內容豐富的勸解會。
年年大體聽了聽,從杜爾西內婭稍顯混亂的語言結構中提煉出了主旨大綱,無非是讓她再硬氣一些,要學會拿捏男人的脾性,尤其是千萬不能太過認真,要區分虛擬與現實的差距雲雲。
聽著聽著,年年就走了神,恍然間想起了初到長安城時碰到的青花茯苓兩姐妹,總覺得她們三人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杜爾西內婭抱歉地捂著嘴,“我這人就是有點話多,是不是煩到你了?”
“沒有啊,”年年搖頭,笑道,“你也知道精靈族的人大多是社交障礙患者,我隻是頭一次碰到你這麼健談的小姐姐,有點不知道怎麼搭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