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想法一旦滋生,我就忍不住將它策劃成型。我們臥室裏放的有小圓桌,我抱著枕頭,挑燈夜讀,列明敵友,精心謀化。
周俞舟以為我在寫工作機密文件,他聽了我的話,不能近前,不能偷看。半個小時候後,他終於忍不住道:“若若,結婚第一天你就這麼冷落我!”
“乖,別吵啊,讓姑姑聽到準兒叫你去睡客房。”我話音未落,姑姑進來了,周俞舟一秒躺倒裝睡,清心寡欲得教人很放心。姑姑給我端了杯熱牛奶,還有一小碟酸奶芒果幹。
“若若,九點多了,該睡了,多費眼睛啊,明天再寫。”姑姑勸了一句,我很聽話,她又看了看她大侄子,笑道:“裝得還真像!”姑姑很是照顧我,我不睡,她也不會睡。我送她回房,回來的時候周俞舟盤腿坐在那裏,好像是生氣了。我收了東西,不打算哄他。
“我生氣了,若若!”他賭氣的樣子很可愛,我忍不住逗他,淡淡道:“哦,看出來了,乖,生氣不好,睡吧。”他撓我癢癢,我繃不住大笑,“考都考過了,證都到手了,誰還看書複習啊?”
“偏要你複習!”周俞舟說到做到,複習到大半夜不止,還教了點兒新知識。濃情蜜意,新婚尤勝,幸福到有點兒腰酸背痛。
我最近有些貪睡,就隻好節約點吃飯洗漱的時間,畢竟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應該更勤勉。隻是,我剛到辦公室,就看到了那一抹鮮豔。一支紅玫瑰夾放在我書夾裏,兀自妖嬈。
那人把手到伸到檢擦院了,果然是個人物。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桌子上都有玫瑰花,同事都以為是周俞舟送的,我又不好拿去扔,隻得找個瓶子養著。我低頭寫著法製法規,手邊養著程曆的花,心也真是大。
倒是幾天隻見花,沒見他人。
我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我爸打電話來,說是不讓周俞舟買東西了,他和我媽用不了那麼多,也吃不了那麼多。我將手裏的東西放進購物車,跟在周俞舟後麵慢慢走,“女兒不買,女婿再不買,養女兒幹嗎?爸,該享受就享受。”我爸又說我媽鬧脾氣,不願意來宜市了,婚都結了,我媽還想不開。
“爸,你明明有辦法哄我媽的,為什麼叫我來?”周俞舟走到前麵去了,我們隔了一條貨架的距離。我爸說:“爸爸說十句也不抵你說一句,其實吧,你媽心裏早接受了,就是怪你自作主張,她拉不下麵子來。”我媽真是又矯情又可愛,我在電話裏跟她說了半天,她都不鬆口。周俞舟回頭看了看我,我給他招了招手。
“媽,我要試婚紗了,別人都說要和自己親媽一起挑,穿上才會幸福,我明天要去挑了,你來不來吧,不來不是親媽。”我都這麼說了,我媽罵了我兩句,讓我明天去接她。那當然沒問題,我肯定沐浴更衣,去迎接大駕。
我剛掛了電話,旁邊的鏡子裏映出一個人影。他很難得地穿了件白色毛衣,藏青色大衣,雙手插兜,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兩排貨架的接口處,我們兩個相距半米。燈光有些刺眼,我不是很想抬頭看他。
“若若”他的聲音如舊,還是用那種欠揍的眼神看著我。我看了看正在前麵買東西的周俞舟,輕哼一聲,“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若若,看來你一點兒也不想我。我剛走幾天,你竟然就嫁給他了?”他語氣輕鬆,放佛在閑談,我沒空跟他瞎掰扯,“少自作多情了,你想做什麼盡管來,我才不怕你。”我轉身走,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叫:“俞........”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將我按在牆壁上。他下手又快又猛,撞得我骨頭生疼。果然不是自己人,下手不留情。我得了自由空氣,怒道:“你幹什麼?”他的手很涼,身上的香水味還是那種風格。他貼近我的臉,陰霾一片,“無論何時何地,我要你跟我走,你都得走,誰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