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寂寥少光,風烈烈的,吹得四周無葉林木嘈雜多響。
正式行動行動前,陳言又和周俞舟通報了一次,這是陳言來宜市後第一次行動,周俞舟不放心,特地趕去壓陣。
行動小組按照預定的排布,從那片待拆遷舊城區的不同方位,逐漸縮小搜查圈。
周俞舟打了手勢,陳言沒有回應,反而是愣住了,周俞舟不由得跟著看了過去。
寒光瑟瑟,一個女人萎頓在牆角,她肩頭輕顫,似在哭泣。
短發微亂,白色長圍巾柔軟地垂地,那個身形和衣著不是他的若若還會是誰?
此地此刻多危險,所以,周俞舟心神大亂,沒有多想,大步跑了過去。
寒夜風涼,備覺心軟。他俯下身去,“若若”,那個女人轉過臉來,輕輕一笑,她手一晃動,周俞舟臉上就多了那兩道抓痕。
她笑得風致嫣然,月光裏一張臉迷離如夢。
周俞舟愣住了,她……不是若若。
陳言想上前,隻聽那個女人溫溫柔柔地喚了一句“俞舟”,便起身轉角離去。
夜月生塵,空蕩無蹤,幾個人都有些懵,包括周俞舟。
行動開始前,大哥被“大嫂”抓傷了臉,詭異中又帶點兒香豔,誰還敢對人說?隻有陳言了。
陳言說那個女人一動手他就知道不是我了,但直到現在,其他的幾個兄弟還以為那個女人真的是我,我莫名地出現在那裏,又毫不講理地抓傷了周俞舟。
周俞舟和陳言知道,那個不是我,我還不至於跟周俞舟撒嬌到那個份上。
這是陳言描述的版本。
他很方正,細節描述到位。
“真的很像?”我問。
陳言道:“我沒看仔細她的臉,但估計十有八九分像。”
能讓周俞舟都認錯了,不會是別人了,我想到陳曆身邊那個女人,她難道也學著我剪頭發了?
怎麼會有一個人甘心為了另一個人不做自己了呢?我想不明白。
陳言起初以為行動暴露了,但沒想到的是,那個女人跟要對付的那幫人不是一夥的,她隻是驚現,傷了周俞舟的臉,再速離,詭異莫名。
果然是美人計,我想程曆又在發笑了。
“那怎麼讓她跑了?”
“人家又沒犯事,憑什麼抓起來?”陳言看出了我的不開心,說道:“我們誰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和你那麼相像的人,你也別多想,一個小意外而已。”
我苦笑,意外從未斷過。
陳言不是當年那個頑皮少年了,他眉目中藏著事情,他一定有事情忙,我就沒有耽擱他太久。
他走了幾步遠,又回身道:“何若,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誠懇真切,我點了點頭,“你也多注意安全。”
他笑了笑,大步離去。
好多年不見,心底的那份親切還在,但無形中還多了些該有的客套,倒不像和張子洋那樣熟絡的關係了。
開門的是佳韻。
她見我神色冷冷的,小心詢問道:“若若,你是來吵架的嗎?”
佳韻這個神態,明顯是原諒簡期了。我心一橫,大聲道:“我來打架的!”
簡期神采依舊,長發仙飄,白毛衣加藍色高腰裙襯得她風姿綽約。她見我來,起身道:“若若”
“怎麼想回來了?”
“你要結婚了,我當然回來。”
我冷臉,她神色自若。
佳韻見我們四目相對,都不言語了,有些擔心,倒是晴晴不怕生,很乖巧地坐在那裏看著我們。
簡期都這麼慘了,我還要補刀嗎?隻是,她現在到底跟許淩辰什麼關係?宋尤明說,順其自然,我該聽嗎?我沉思。
眼神幾番交流,思襯掂量後,彼此心照不宣,該沉默得還得沉默,我和簡期還是決定繼續做閨蜜。
我將手裏的衣袋扔給她,“試試吧,伴娘服,一套白色的,一套粉色的。”
佳韻鬆了一口氣,跟著簡期看衣服,“哇,好漂亮,若若真是有錢了,這衣服挺貴的吧。”
“給自己姐妹的,還不得下血本啊!”
衣服是我精挑細選了很久的,簡期是仙女,至純的顏色才配得上她,佳韻喜歡粉粉的,我就給她們每人定製了兩套,婚禮現場穿白色的,吃宴席的時候可以換上粉色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