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不是太平的地方,喜弟上次都已經見識過了,出門的時候早就有了準備,不旁的蒙汗藥肯定是要帶的。

剛才讓段孟走的時候,拍他的肩膀正好用自己長長的袖子擋住了另一隻手的動作,那一包蒙汗藥直接遞給了段孟。

這人最不可缺的便是水,如今河水都已經結冰幾乎不流動,隻要將藥撒在他們路過的河便能起了作用。

而他們這種練家子,身上一定會帶一些常用的藥。

所以,隻要喜弟給指出路來,他們一定能成功。

在餘生有這麼多人在,路上肯定出不了事,他們六個人隻需要一個人去搬救兵,另外五個便可去幫溫言煜了。

若不是這般安排,段孟那邊怎會輕易的答應。

看著餘生苦撐著身子還要一步步的往前,喜弟唇間帶著一抹微笑,繼續不急不緩的走著。

撲通一聲,喜弟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餘生竟然一頭紮在河裏。

那冰涼的河水,定然能讓人保持些許的清醒。

沒想到餘生這麼執著,喜弟抬腳猛的跑了起來。

絕對,不能再落到餘生手裏,喜弟便隻有這一個念頭。

可越是跑,越覺得身後的腳步聲越近,然後,竟然是大鬥的聲音。

喜弟猛地回頭,卻瞧著又來了一群人,而餘生正在跟這些人打鬥。

看那些人拚命的想往自己跟前衝,一定不是溫家的人,怕是另一波想殺自己的人。

喜弟還從未見過餘生與人打鬥,看那百折扇虎虎生風,就算是中了蒙汗藥也能讓逼的那些人不得前行半步。

可,餘生到底是中了蒙汗藥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定會落如下風。

“餘生,往我跟前退。”

“你先走,不必管我!”餘生這一分神肩膀上便挨了一刀。

對方看著遲遲攻不下,再接上了箭,隻有刀的時候餘生也隻是勉強撐著,而現在餘生身上的傷是越來越多。

“你快過來,我有辦法離開!”喜弟吆喝一聲。

此刻,不隻有憐憫,更多的是冷靜,這麼多人招招殺機,想要正常脫身幾乎不可能,餘生這般掙紮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既如此,喜弟便該用最後一招,也是她的保命招數,那就是進手術室躲著。

噗!

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餘生是來到喜弟的跟前,卻是被箭刺穿了心口倒在了喜弟跟前。

而且那箭,根本不給喜弟緩神的機會,等喜弟挨著餘生的時候,餘生都是喘氣比進氣的多了。

砰!

喜弟在打開手術室的瞬間,便看到援軍已經到了。

“喜弟!”看喜弟費力的連接一些餘生看不懂的東西,他聲的喊了句。

“我在。”人生命是最貴重的東西,無論如何餘生因自己出事,喜弟萬做不到不管不顧。

“我,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我喜歡你!”血不停的往外冒。

大概人死的時候,腦子才會清明。

原來,一直喜歡。

“夠了。”這個時候的越多便越費力氣。

餘生搖了搖頭,卻一直拉著喜弟的手不鬆開。

曾經他一趟一趟往靈縣跑,他隻是告訴自己,不過是因為恰好有事,到了後來他也隻是覺得,喜弟特別罷了。

一個特別的女人隻是暫時吸引自己罷了。

還想做自己的妻,多麼可笑。

可當自己裝作瀟灑的離開,聽到她要成親的消息,便風塵仆仆的趕去,就隻是想見一麵。

一麵都行。

可到底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已經太晚了。

視線漸漸的模糊,此刻也都不出話來了,隻是看著喜弟的輪廓,很像告訴她,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就喜歡上的了喜弟。

喜弟的他都懂,隻是放不下自己的驕傲,一直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喜弟。

有一瞬間餘生想到了招弟,她是因為愛,此刻便明白了,愛到深處大約隻有放手。

招弟便是這般。

而如今自己也是這般。

麵對生死他才明白,原來,他可以放棄所有讓喜弟活。

餘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就此別過也好,或許死後便有以一縷幽魂在靈縣的那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