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紗布打出來一個蝴蝶結,許知意輕舒了一口氣:“好了。”
她臉上不自覺帶了輕笑,落在了一直注意著她的顧西洲眼中。
顧西洲的神色更加複雜。
她竟然會這樣溫柔細心地照顧他,沒有怨恨、沒有暴躁不安、更沒有歇斯底裏……
她甚至還在笑,那一抹笑幾乎讓他的心跳停止,讓他的呼吸停滯。
她從未在他麵前笑過……
她的笑容從來都隻對那個人施展,她的整顆心都在那個人身上,為了那個人,她甚至可以……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驚魂一幕,顧西洲的心更是凍了一層寒霜。
他的眸子猛地沉了下來,周身清冷的氣質也變得陰冷。
“傷口不能夠碰水,不然會發……”
許知意還在喋喋不休著,男人已經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眸子冷沉幽暗,盯得人毛骨悚然。
許知意心裏有些發毛,道:“怎……怎麼了……”
男人沒有回答,卻又逼近了她幾分。
那俊美無雙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帶著沉重的壓迫感與窒息感。她從未在他眼底見過這樣的光芒,冷厲、陰婺,帶著幾分惱怒與掠奪……
許知意不由得往後退,仰倒在了沙發上。
他這是怎麼了?
“許知意。”男人的薄唇輕啟,冷冷看著她的眼,“你這樣的招數太爛了。”
“……什麼?”許知意愣了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布滿了困惑。
顧西洲隻覺得喉間一緊,和她肢體相觸的地方也變得火辣辣的。
他快速的甩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地道:“你殺不了我的,任何方法都不可能,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許知意還沒有回過神,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裏,隻餘下關門的重響聲。
……什麼鬼?
許知意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簡直是目瞪口呆。
難道他以為自己對她的關心,隻是為了迷惑他,再找機會去殺他?
她是那種人嗎?
懊惱地揉了揉手腕,許知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跡,又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上一世被他強迫後,她確實是一心一意要殺他,後麵更是想了無數種方法,示弱接近也是其中的一種……
她似乎……還真的就是那種人……
他對她可真是了如指掌,可他千算萬算,算不到她重生啊……
怎麼辦?許知意扶額,頭大,且頭大。
“顧西洲,你開一下門可以嗎?”
許知意又厚著臉皮去敲門,可房內卻沒有半點動靜。
“顧西洲,我們談談吧,我有話想和你……”
“顧西洲,我臥室裏都是血,我害怕,你陪陪我好嗎……”
“顧……”
“少夫人。”
一道禮貌卻疏冷的聲音打斷了許知意的話。
許知意回頭,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帶了幾分詫異:“周管家?”
“少夫人,客臥已經收拾好了,今晚先委屈您將就一晚。”周管家的雙手交握放在腹處,微低著頭,態度恭敬。
“客臥?”許知意很快反應了過來,道,“顧西洲安排的?”
“是。”周管家應道,“少爺失血過多需要休息,請您不要打擾他!”
即便他恭敬的低著頭,許知意仍能聽出他聲音裏難以掩飾的憤怒。
想到顧西洲身上的傷,許知意抿了抿唇,妥協了。
來日方長,她就不信,重生一世的她不能把顧西洲拿下!
許知意走後,和她一門之隔的顧西洲站在黑暗中,摸著胸口她係上的蝴蝶結,耳根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