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沙發上,李媽媽端來早就準備好的熱水,兩人一杯熱水下肚,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李媽媽問了一些兩人的身體情況,兩人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沒坐多久,李佳耀潘巧悅就跟著李媽媽上後山去了。是的,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李爸爸的忌日。
山路倒是沒有太多崎嶇,但是,人的心情沉重,就連著腳步也不輕鬆了。三人一路沒停腳,到了山腰上。山上有許多人家的墓,顯得整座山莊嚴肅穆,因不是什麼節日,掃墓的就他們這一家,又顯得冷清。
李爸爸的墓在中間的好位子,不用多走就到了。李媽媽拿出準備好的祭品和紙錢香燭等等,潘巧悅幫忙著排放整齊,倒酒擺筷子什麼的,做的並不生疏。李佳耀將父親墳頭的雜草都清理幹淨,不過許是因為李母常來祭拜的緣故,倒是沒什麼太多的雜草,一會兒就被李佳耀打理得幹幹淨淨。
墓碑上的李爸爸長著一張國字臉,濃濃的眉毛。很是符合當時那個年代人們的審美,眉宇和順,一看就很是老實善良。李佳耀看著自己父親的遺像,很是沒出息的哭了,事實上他每次掃墓都會哭,但這與裏媽媽那哭得心肺具裂般的樣子比起來,已經是隱忍不少了。
“老李啊……兒子回來看你啦!兒子……兒子是個有出息的,你知道他,他向來不讓我操心的!”
李媽媽哭得肝腸寸斷,幾乎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偏偏她又一肚子的話要說,又是邊抽搐著嘴邊講到,
“阿耀這回啊,得了一萬塊的獎學金呢!獎學金,就是……就是學校獎勵他學習好才給的!要不說讀書有出息呢!”
李爸李媽都沒怎麼讀書,說話見李媽媽也透著質樸。
講到兒子寄給自己的一萬塊,李母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喜悅。李佳耀在一旁聽到還被蒙在鼓裏的母親在父親墓碑麵前誇自己,愧疚的別過臉去。潘巧悅眼睛也紅紅的,聽到李媽媽這樣,想到自己也是李佳耀隱瞞事實的幫凶,也是羞愧的不行。
李媽媽越說越激動,拉過潘巧悅,一把擦過自己的眼淚,興奮的叫道,
“老李!你看,兒子把兒媳婦兒也帶回來啦!”
聽到兒媳婦兒幾個字,饒是心裏難過,潘巧悅的臉上也印出一番淺紅。
“悅悅……悅悅從小和咱們阿耀一塊兒長大,最乖巧懂事,你可以,可以安心了……”
說完又是一陣淚流。
李佳耀對著父親的墓碑講了一會兒話,和潘巧悅在父親碑前磕了頭,算是讓李父認了兒媳婦兒,又和母親燒了一些紙錢,便下山回了家,因是忌日,縱使李媽媽心疼兒子舟車勞頓,也隻得做些素菜,並不讓他們吃些好的。李媽對李爸很是懷念,李爸爸的死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如果不是還有兒子要操心,李媽媽也早隨著李爸爸去了。
父親的逝世是李佳耀視家鄉為傷心地的原因,李佳耀最不願想起,又總刺痛他的一塊傷,這麼多年過去了,李佳耀一直都沒能釋懷。
李爸的死是個意外,卻是個本可以避免的意外。一切的事情還得從那年李佳耀和潘巧悅剛剛參加完高考那年說起。那年,李佳耀和潘巧悅考上名牌大學,正是人生得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