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年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偌大的禦書房中,隻能聽到皇上批閱奏折的沙沙聲。
許久之後,外麵都響起了三更的敲鑼聲時,皇上才抬起頭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陳平年趕緊彎腰說道:“皇上還沒有休息,奴才怎麼能休息呢。”
皇上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彎腰行禮的陳平年,問道:“你守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回皇上,十九年的時間了,再有三個月零七天,就整整零年的時間了……”陳平年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皇上感歎了一聲,“想不到時間過去的這麼快,朕和你一樣,都累了……”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複返,陳平年從來都不敢回頭看自己曾經走過的路,他怕自己看了以後,淚濕衣襟。
這將近零年的光景,好似一眨眼,又好像是一場漫長沒有盡頭的噩夢一樣,為了生存,他摸爬滾打的前進,腳步下有荊棘也有別人的鮮血和生命,但是,陳平年不後悔,他覺得自己所做的都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
在這零年中,他付出的不必別人說,想要成功,想要傲立於他人之上,就要舍得付出,不計回報。
皇上的一句話,卻已經觸動了陳平年心裏最是柔軟卻也最不敢觸碰的地方,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可是陳平年強忍著,他怎麼能在皇上麵前哭呢,如果他還想要為自己爭口氣,那就絕對不能泄露出任何自己的軟弱。
“皇上萬壽無疆。”陳平年直直的跪了下來,匍匐在皇上的麵前,臉貼在了地上。
皇上看著此時的陳平年,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將陳平年攙扶起來之後,便起身往外麵走去。
此時夜色正美,可是今晚時候皇上已經沒有心思再欣賞,皇宮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九門提督衙門的齊可勝送來了奏折,將那個行凶者的事情調查清楚了,行凶者自稱是被人唆使故意說出那一番話的,不過殺人卻不是那人指示,行凶者自稱那是一名女子,可是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卻沒有看到,不過那個女子的聲音他倒是記得,肯定是一個被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事情查明,也等於還給了蘇梓一個公道,可是那個神秘女子的事情,皇上卻沒有讓齊可勝繼續調查下去,到底皇上是怎麼打算的,誰也不知道。
一直等到了第一場冬雪降臨,蘇梓卻突然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讓她和寧宣在正月初八完婚。
事情太突然了,甚至連寧宣都沒有意料到,而當他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還站在那裏沒有反應過來。
踏青一個勁的對著寧宣道喜,寧宣才突然露出了笑臉來,嗤鼻一笑,眼神奇怪。
當寧宣和蘇梓在酒樓相遇的時候,寧宣的麵前已經溫好了酒,自斟自飲起來了。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卻誰也沒有說話,蘇梓也是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慢慢的飲著酒中的滋味,一抹心事浮上眉頭。
兩個人一直坐在酒樓的包間之中,裏麵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甚至有一個身著樸素的人從門口經過,也沒有意識到房間中有人。
一直等到了傍晚時候,蘇梓才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一出來便左右張望了一下,一直等在一旁的小七和小八趕緊走了過去。
“他喝醉了,你們把他送回去吧,記住,路上小心一點。”蘇梓輕聲囑咐道。
當小七和小八將寧宣架出來的時候,寧宣已經一點意識都沒有了,他的腦袋向一邊耷拉著,看起來沒有一絲意識了。
房間中,因為有火鍋的緣故,一團團黑煙彌漫著,從窗戶的一個角中飄了出去。
夜已深,當蘇梓坐在馬車中往蘇府走去的時候,路上已經沒有幾個人影了,突然之間,馬車咯噔了一下,把本來都已經有些睡意的蘇梓,頓時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先是緩和了一下,可是馬車卻是沒有任何動靜了,忍不住奇怪的問道:“怎麼回事?”
外麵沒有任何的回應,隨即馬車又開始緩緩的往前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