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年還以為皇上是要去禦書房,可沒想到皇上居然會在養心殿不遠處下了轎輦,也不讓他攙扶著,自己就直接往養心殿走過來了。
在養心殿的大門前還站著兩名守候的太監,一看到皇上過來了趕緊行禮,皇上也沒有搭理,陳平年在後麵示意他們趕緊將養心殿的大門打開。
誰知,皇上卻是說道:“別,別碰。”
陳平年又在後麵趕緊示意兩名太監退下,別管皇上。
皇上自己親自動手將養心殿的大門打開了,因為是常年沒有人過來的緣故,養心殿的大門也是嘎吱嘎吱直響,隨著大門被打開,養心殿裏麵也終於見到了一絲光亮。
裏麵很是黑暗,一切如常,皇上雙手垂落在身旁,看著養心殿的一切都感覺到陌生卻又熟悉。
陳平年不知道皇上怎麼會突然想來到養心殿來,此時時間已經不早,趁著皇上站在那裏,陳平年趕緊從一名太監的手中接過宮燈,湊到皇上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皇上。”
陳平年之大,皇上站在那裏就是在等著這把宮燈,所以才會把宮燈湊到了皇上身邊,沒想到皇上居然自己直接邁進了養心殿之中,嚇的陳平年趕緊跟上。
養心殿的一切都是充滿了皇上年輕時候的記憶,那是皇上最難忘卻也最不敢回憶的一切。
在這裏,皇上飲酒作樂,和眾位兄弟促膝長談,有過歡愉,有過爭吵,甚至是發怒。
在養心殿中,皇上處理過很多的事情,可是在那些事情之中,在那些記憶中,唯一還留在皇上身邊的,也隻有陳平年一個人了。
其他人,死的死,被流放的被流放的,離開的離開,再也沒有出現在皇上的麵前。
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皇上突然發覺,自己老了,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他身心疲憊,喘不過氣來,喝幾杯酒就醉了,有些語無倫次。
麵對繁瑣的政事,皇上感覺自己所有的耐心都被消磨光了,他不願意再處理一些事情,也是懶得處理,他不願意費盡心思,絞盡腦汁的去麵對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所以,他選擇了後退。
皇上將以前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權利漸漸鬆開,交給寧宣來處理,交給左右相來輔助,他們的決定自然會呈上來讓皇上過目,自然也是會得到皇上的應允。
看著養心殿上麵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皇上身形搖搖晃晃的走上去,一下子便把自己的身子落在了椅子上,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渾身輕鬆了不少。
陳平年擔心皇上的身體,又是湊上前去輕聲問了一句,“皇上?”
此時的皇上已經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回應,得知皇上沒有事情,陳平年的心裏也總算是放鬆了,對著站在大門口外麵的李克成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去吧。
李克成看到了陳平年的手勢,雖然心裏還想問一下皇上蘇梓的事情該怎麼辦,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就連皇上也是沒有什麼辦法,這樣疲憊的樣子倒也是不願意搭理自己。
無奈之下,李克成隻好帶著侍衛們轉身離開了,在走的時候還專門把養心殿的大門關上了。
夜幕降臨,寒風吹起,呼嘯的風夾雜著一絲冰冷,吹在人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梓此時還站在福安宮中的大殿裏,而太後則是一臉嚴肅的坐在椅子上,怒視著麵前的蘇梓。
看到蘇梓在,太後的心裏也算是放心了,至少她已經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隻要蘇梓在,太後就算是完成了任務,接下來的事情她便做起來也不需要什麼顧忌,隻需要盡心盡力的去完成就行了。
隻不過,現在看來,蘇梓倒是一點也不緊張,這也是不得不引起太後的好奇,說來也是奇怪,太後就是看蘇梓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太後的心裏很是不舒服,隻要看到蘇梓沒有任何的回應,她便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將蘇梓壓製住一樣。
沒錯,就是那種感覺。
太後想要用自己的氣勢將蘇梓壓製住,讓她總是被自己控製在手中,自己想要她怎麼樣她就必須要怎麼樣,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