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碩在凝香院小睡了一陣,到了傍晚時分離開,尤凝嵐將調換的金步搖重新放進了首飾盒裏,將首飾盒放在拉靠近床邊的梳妝台上。
因了明日婚宴,她還有重要的事情做,便選擇早早的躺下睡了。
幾縷熏煙從黑鼎裏飄出,尤凝嵐額頭沁出大顆大顆的冷汗,眉頭緊蹙著,難受的發出聲音。
身體好重,像是被人往下用力的拖拽似得,眼皮上跟壓了重物似得,睜不開。
突然,她聽見嗡嗡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到了她的耳裏時已經幾乎聽不出說的是什麼。
尤凝嵐感知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費力的咬了下唇,血從破口的位置流進了她的嘴裏,溫熱感從嘴中蔓延到四肢,過了不久,她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不那麼重了。
嚐試著睜開眼,刺目的陽光從窗口刺進來,尤凝嵐不適的眯起了眼睛。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冬雪見自家小姐總算是醒過來了,這才破涕而笑。
尤凝嵐側頭想看冬雪,隻這麼一個動作,她的腦袋就開始抽疼,閉了一會兒眼睛,睜開,“我怎麼了?”
“小姐叫不醒,怎麼都叫不醒,讓大夫來瞧了,又沒瞧出什麼問題。”冬雪抹淚,“老爺來看了一眼就走了,說是讓小姐醒了之後再大廳去。”
“恩。”尤凝嵐應了一聲,隨即猛地睜開眼,“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快到紫月時了。”冬雪知道她再緊張什麼,又道,“琥珀在大廳看著,等薛國公來了之後,就回來告訴小姐,若是小姐沒醒的話,他會想法子讓薛國公來凝香院的。”
聞言,她這才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喉嚨跟被烈火灼燒了一般,幹啞的道,“給我更衣。”
她擰著眉,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
冬雪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小姐,沒動。
“快去。”尤凝嵐眉頭皺緊了幾分,低聲喝道,“快點。”
“是,小姐。”
知道擰不過自家小姐,冬雪隻得幫尤凝嵐穿戴好,為了遮住她蒼白憔悴的麵容臉上化了厚厚的妝,看起來有些麵具似得,透著一股難言的詭異感。
冬雪攙扶著走路還搖晃的尤凝嵐走出房間,迎麵,在大廳看著的琥珀跑進來,粗喘了幾口,急道,“小姐,不好了,薛國公在大廳鬧起來了。”
此時大廳裏的賓客還不多,柏文和謝修永也還沒到場,現場沒一個敢動薛國公,可見鬧騰的有多厲害。
“走!”尤凝嵐深吸了一口氣,提著裙擺,快步的趕向大廳。
在布置成喜堂的大廳裏,正在上演著追逐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舉著一柄大刀追著尤正德滿堂跑,嘴裏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還不忘怒罵,“尤正德,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老夫今日就劈了你!”
尤正德跑了幾步,心裏暗喜,果然跟母親說的一般,這老頭的力氣卸了一半,就連追上他都有困難。
心下大定,嘴上也開始挑釁起來。
“嶽父大人,當年我的確是允諾了娶了丹雯之後就不再納妾,可你不能讓小婿後繼無人吧?”尤正德站在安全的地界辯駁道,“這丹雯去世也有十多年了,嵐兒也長大了,我實在是不能愧對尤家列祖列宗啊,望嶽父大人理解。”